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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觉得自己好像是站在了冬天与春天的交界线上。 借口去准备茶点的汉克前脚刚走,辛忆初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笑道:“你就是陆星熙啊!我听人说过你好多次了,今天总算能见到了!二哥呢?他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他要先去报到。”忽略掉仿佛在用目光解剖自己的辛夫人,陆星熙态度随和地回答了辛忆初。 少年不解道:“你没有跟二哥一起加入军方吗?” “嗯,我比较喜欢做自由人。”说着话,陆星熙的目光转向辛忆初摆在桌面上的图画,意外地发现对方画的居然不是花房里的鲜花,而是各式各样的机甲草图。其中有市面上可见的型号,也有一些陆星熙没有见过的,大约是辛忆初自己想象着画出来的作品。 低叫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扑到桌面上,辛忆初一边试图用他那瘦削的小身板挡住陆星熙的目光,一边说:“都是没事的时候随便画着玩儿的,我其实不懂制甲,别笑我……” “不会,我觉得你自己画的那些图里面,有几张的构造还是比较科学的。”陆星熙就事论事地说。 换成别人,听到“比较科学”这样的评价,多半不会觉得是夸奖,但辛忆初却兴奋得红了脸——他可是听汉克说过,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青年,是本届机甲交流会评出的最佳作品的作者!能够得到对方一句点评,他已经觉得十分的光荣了。 眼珠转了转,辛忆初小心翼翼道:“真的?呃,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还有别的一些完成度更高的图,要看看吗?” 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评价会引出这样的发展,陆星熙微愣,察觉到旁边的辛夫人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顺水推舟地回答:“好。” 受到鼓励的辛忆初高高兴兴地跑出去找他的作品集去了,花房里转眼只剩下辛夫人跟陆星熙。 没了天真的辛忆初夹在中间,花房里的气温仿佛瞬间下降了十度。 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肩,辛夫人漫不经心地说:“前两天有人给我传了个消息,听说,你跟辛训阳把国礼气得不轻。” 这是知道自己跟辛训阳的关系了? 陆星熙看着对方,淡然道:“传消息的人夸张了些,辛将军的承受能力没那么差。” “也就是说,让他生气的那件事是真的了?”辛夫人两眼发亮地问,“你跟辛训阳,你们俩真的是……” “恋人。”陆星熙替她说完。 得到确定的答案,辛夫人猛地站起来,在花房里来回踱了好几圈。 就在陆星熙几乎要怀疑对方的精神是不是不太正常的时候,辛夫人缓缓停下脚步,恢复优雅的姿态,朝他微笑道:“祝福你们。” 看着对方脸上那几乎要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尽管知道这份祝福不单纯,陆星熙还是礼貌地回答:“谢谢。” 辛夫人心情很好地拍了拍手道:“晚上国礼应该要回来吃饭的,不如你跟辛训阳也在这边吃晚餐?我们一家人……可有好些年没这么齐聚过了。”她光是想到辛国礼看见陆星熙跟辛训阳出现在餐桌旁时的表情,就期待得不行了。 陆星熙看着兴高采烈的辛夫人,有些无语。他不知道辛家这对夫妇因为辛训阳的存在,矛盾究竟深到了什么程度,但却很明白,辛夫人这是准备把自己当枪使,拿来刺激辛国礼。就算他不在乎辛国礼是否接受自己,也没必要特意增加对方对自己的敌视吧? 沉默地站起来,陆星熙刚准备拒绝辛夫人的邀请,辛忆初却抱着三大本素描簿跑回来了。 一念之差,陆星熙拒绝的话没来得及说出,辛夫人已经技高一筹地把拖住他的任务交给辛忆初,自己脚步轻盈地走开。 于是晚上辛训阳接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摆满丰盛饭菜的长桌旁,辛国礼、辛夫人跟陆星熙各据一方的僵持场景。 这景象,就连辛忆初都发现不对劲了,整个人噤若寒蝉地缩在角落,看到辛训阳才来了点精神。 “二哥!” 顺手摸了摸辛忆初的头,自发地拉开椅子在陆星熙身边坐下,辛训阳才要开口,辛夫人已经先一步和蔼地对他说:“训阳,奔波了一天早该饿了吧?饭菜都是刚上桌,趁热多吃点。” “……”闻言,辛训阳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下毒了。要知道,从他跟辛国礼相认的那天起,就从没见辛夫人对自己露过一丝笑容,更别提如此诡异的关心。 没注意到辛训阳的惊诧一般,辛夫人又笑着对陆星熙说:“小陆也别客气,以后这也是你的家了,爱吃什么自己动手。” 听不下去的辛国礼一巴掌把筷子拍到了桌上。 “什么叫以后也是他的家?!他算什么东西……” “你爱摔东西的习惯怎么这么多年就没点转变呢?”不慌不忙地打断辛国礼的话,辛夫人慢悠悠地抿了口酒,勾起唇角,“不就是两个年轻人谈恋爱吗?都什么年代了,就算对象是同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瞧着小陆就挺好,听说还是很厉害的技师吧?那对训阳的帮助可大了,其他人哪儿比得上。” 总算明白此时是什么情况的辛训阳,默默地扶正自己的下巴。 比起辛训阳或者他的母亲蒂娜,在私生子这件事上,辛夫人最恨的毫无疑问就是与自己结发多年的丈夫辛国礼。以前因为自己生出来的孩子没有骑士的基因,辛训阳的表现又确实很不错,她没法宣泄自己的怨气,如今终于看到事情的发展脱出辛国礼的掌控,如何能不好好把握住机会奚落一番? 反正被炮轰的不是自己,辛训阳乐得坐山观虎斗。而且,就算辛夫人说的这些话主要目的是刺痛辛国礼,可内容对他而言,却是比辛国礼说的要中听多了。 被辛夫人句句话踩中痛处的辛国礼终于忍无可忍地跟她吵起来,一顿家宴不欢而散。 随便地擦着头发上滑落的水珠,辛训阳一边穿上长裤,一边侧耳听了听楼下的动静。 辛家夫妇俩似乎终于吵累了,整栋房子现在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轻笑了一声,辛训阳打开浴室的门走出去,却在门边的地板上发现了一“坨”黑影。 “忆初?” 等人等到自己睡着的辛忆初闻声抬起头来,揉着眼睛道:“二哥,你终于洗完了啊……” “有事吗?”看到辛忆初,辛训阳心里的快意减少了几分。要说这栋房子里面无辜受牵连最严重的,就是眼前的少年了吧?今天辛家夫妇吵得这么激烈,以往被大家默契地掩藏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