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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的阴风扫来扫去,吞了口唾沫, 有点后悔自己一个人过来, 应该叫上春夏秋冬的。 有一个黝黑的中年人过来,将肩上的草席放到地上, 他甩了把鼻涕,“娘子, 委屈你了,早些去投胎吧。” 丢下一句话,中年人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又看到草席里掉出来半个胳膊, 迈出去的脚步又缩了回去。 他从原主廖清风的记忆里得知, 有些老百姓家里死了人,却没钱cao办后事,就只能将人弄到这儿来, 还有的,是街边路口等一些地方的无名尸。 “444,你给我放首歌啊,我渗得慌。” 下一秒,陈又的脑海里就响起了他的最爱,那欢快的节奏,太不合时宜了。 周围横七竖八的丢着不少尸体,空气里飘散着尸臭味,混合着土腥味,吸进去一口,三天都不用吃饭。 陈又不小心踩到一个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个发黑的头盖骨,差点吓死了。 “444,你给我点提示吧,我又不认识目标他爹,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系统说,“目标他爹死的时候穿的是一件灰衣。” 陈又抓着这个信息去找,他发现,这么一会儿就看到好几个穿着灰衣的了,“没有别的了么?” 系统说,“还要?” 陈又的嘴角抽了抽,“我怎么有一种你是在鄙视我的错觉啊?” 系统说,“不是错觉。” 陈又,“……” 系统告诉他,目标他爹没有左边的胳膊,是再一次探亲的途中被土匪坎掉的,胳膊丢了,老婆还是被掳上山去了,最后生死不明。 陈又叹了口气,太可怜了。 他收收心思,继续去找,天快黑的时候,才找到人,背朝上,脸朝下,整个身子是趴着的,翻过来的时候,有很多尸斑。 陈又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caocaocao,干这种事真的是头一回,以后也不想有第二回,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啊,我可以去雇个人过来,干嘛要自己找? 系统,“你蠢啊。” 陈又,“……” 他没有在乱葬岗多待一刻,匆匆去找人,把下葬费定好之后,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 唯一的亲人小孩还躺在床上,所以出殡什么的就省掉了,只是一切从简,挖个坑,搭个土包,算是入土为安。 陈又抓着纸钱撒,“大叔,有件事我觉得很有必要跟您说清楚。” 他看看四周,确定连只鸟雀都没有,“我不是廖清风,真正的廖清风已经死啦,我是从别的世界来的,现在只是暂时用着他的身体,所以他先前对您儿子做的那些事,都跟我没有关系,真的,如果我有一句假的,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哎,大叔啊,您儿子的凄惨遭遇,我都知道了,廖清风是老天爷收的他,作恶太多,天理难容,您放心,我跟廖清风那个畜生是不一样的,绝对不会做出丧尽天良的事。” 陈又把纸钱全撒完了,“大叔,您安息吧,至于您的儿子,我一定会尽全力照顾好他,把他抚养成人,让他成为一个身心健康,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他站起来,走两步又回去,在坟包前跪下来磕了个头,“您可以监督我,但是不要随便出来吓我啊,我禁不住吓的。” 回去的路上,陈又问系统,给目标取个什么名字,资料显示,目标家境贫寒,不止他爹是个粗人,整个村子都是,他原来还有个哥哥,淹死了,所以他是老二,他爹叫他二狗子。 这名字…… 陈又知道,他不该去说一个已逝之人的不是,但是,二狗子真的是很一言难尽好么?! 系统说,“你能给目标取什么名字,三狗子?” 陈又翻白眼,“不想跟你说话。” 他在路上买了豆腐花,这是二狗子喜欢吃的,很巧的是,他也喜欢,所以二狗子要是吃不了,他可以吃啊,完全不用担心会浪费。 陈又回去的时候,大夫已经走了,小孩还是破布娃娃似的躺着,春夏秋冬站成一排,送终一样。 他推门进来,“你们杵这儿干什么呢?” 春夏秋冬回神,“爷。” 陈又把豆腐花搁桌上,“大夫怎么说的?” 没人吭声。 陈又点名,“春桃你说。” 春桃见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出来,“大夫说……说给他准备后事吧。” 陈又的脸色一青,准备后事,逗我呢?他走到床前,弯腰去看小孩,“哪个大夫这么胡说八道,这不还是喘着气的吗?” 春桃又冒出一句,挺事不关己的漠然,“大夫说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陈又的脸更青了。 小孩一走,老子也就得走,清风楼玩完,你们也得完,晓不晓得这种厉害关系啊? “都出去,没有爷的吩咐,谁都不准再踏进这个房间一步,”陈又改变意思,“不对,是半步!” 春夏秋冬四人退了出去,在外头交头接耳。 “爷怎么突然管起那个小孩的生死了,抱到自己的房间不说,还给请大夫,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冬枣说道,“不是紧张,是宝贝,爷抱着小孩的那样儿,就跟抱了自己的命根子差不多,好像小孩死了,他也活不成了。” 秋桔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这也太奇怪了吧,你们也看见了的,爷上次来的时候,把小孩打的吐血,现在莫名其妙的就疼惜了。” 夏梨啃着手指甲,“可能是爷回了趟家,在路上碰到什么脏东西,中邪了吧。” 春桃神秘兮兮的说,“梨子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一件事,以前我听我姑父说过,有的人死了,不去投胎,专门留在人世捣乱。” 夏梨跟秋桔都被唬住了。 冬枣嘲笑道,“你就扯吧,还姑妈呢,你连姑姑都没有,哪来的姑父啊,我看八成是你哪个相好的吧。” 春桃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冬枣,你说什么?” 冬枣讽刺,“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抢别人的客人这种事都干的出来,也不害臊。” 春桃气冲冲的要去拽冬枣的头发,里面突然传出一声怒吼,“谁再吵吵闹闹的,都滚蛋!” 四人各回各处。 春桃跟冬枣暗暗的互瞪一眼,他们在清风楼里都是很会吹箫的,注定做不成朋友,这事没完。 房里,陈又卷着袖子,这古人的衣服很麻烦,袖子好长,他得卷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