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霸王与娇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京墨进来后,霍留行问:“野利冲那边,有没有新动作?”

    “如郎君所料,他并未返回京城,而是继续往西去了,不过……他将自己遇刺的消息传报给了圣上。”

    野利冲再想追击霍留行,也不能以西羌使节的身份杀进京城。良机已失,既然在霍留行面前暴露了身份,他自然得马不停蹄地赶回西羌,否则万一霍家抓到他的把柄,将他叛徒的背景揭发了,他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但他没能杀成人,必然又心有不甘,总要在皇帝那里给霍留行使使绊子。比如跟皇帝说,刺客武功高强,不像普通江湖人士,又比如告诉皇帝,自己拿弯头斧砍伤了刺客的腰腹。

    这样一来,皇帝便有可能把怀疑的眼光放到朝中一批武艺卓绝的武将身上,认为有人企图再次挑起西羌与大齐的争端。

    沈令蓁听得心惊rou跳:“倘使圣上这时候查到郎君头上,郎君可真是没法掩饰……”

    霍留行摇头一笑。

    既然早已料到野利冲会有这么一手,他当然也准备好了应对之法。

    “那就让他没机会查到我头上。”他转头吩咐京墨,“去外边小范围散布野利冲遇刺的消息,让朝中武将们知道,刺客的腰腹受伤了。”

    京墨眼睛一亮:“郎君英明。”

    沈令蓁熬了一夜,脑袋混沌,暂时还没回过味来,听京墨说这主意英明,想那大概就是英明吧。

    霍留行一心着紧大局,只得由她着紧他的身体,看他这劳碌命终于安排完了正事,便给他端了碗清爽的粥来,喂他一口口吃下,又给他喝了止疼和退烧的汤药。

    “郎君再好好睡一觉吧。”她说。

    霍留行稍微恢复了点力气,轻轻拍了拍床榻:“你也来睡。”

    她立刻摇头:“我要睡也不能上郎君的榻子,碰着郎君的伤口怎么办?”

    “我放心你的睡相。”

    “我不放心。”

    霍留行皱起眉头:“别让我废话了,累。”

    刚一活过来就这么凶。沈令蓁只得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榻,木头人似的缩手手脚地平躺在他身边。

    霍留行笔挺挺地躺着,抱不了她,觉得缺了点什么,想了想,把她手给牵住了。

    沈令蓁哭笑不得:“哪有人睡觉还拉拉扯扯的?”

    “昨晚听见你叫我抓牢你的手,怎么也使不上劲,现在先牵住,就不担心了。”

    沈令蓁心里泛起酸意来,看着他道:“郎君昨晚在梦里一定吓坏了……”

    霍留行偏头瞧着她,失而复得的情绪在此刻翻江倒海地涌上心头:“大难不死,是不是该庆贺一下?”

    沈令蓁一愣:“是,不过郎君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庆贺?”

    “有办法,你爬起来一点。”霍留行指挥着她,让她斜趴在床榻上,脑袋伸过来。

    沈令蓁一面小心避着他的伤口,一面一头雾水,刚要问“然后呢”,就被一只手掌猛地一压后脑勺,与他鼻尖碰鼻尖地贴住了。

    霍留行轻轻啄了一下她的下唇,在继续下个动作之前,用气声说:“这不叫咬,叫吻,是夫妻恩爱时做的事,知道吗?”

    去年深夜茅草屋内的亲密场景,蓦地在眼前跳了出来。沈令蓁整个人“轰”地一下像被烧着了,低低“啊”了一声,屏住了呼吸。

    “知道了没?”霍留行摁着她的后脑勺,再次确认。

    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以极小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那我继续了。”霍留行笑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能把生米煮。

    ☆、57

    第五十七章

    沈令蓁一觉睡到入夜, 直至听蒹葭来报,说孟郎君悄悄来了府上,方才醒转过来。

    霍留行烧没退全, 睡得太沉,这样都没动静,沈令蓁不舍得叫他, 便自己先下榻,简单梳洗后将孟去非迎进来, 小声道:“孟郎君怎么来了?行踪可曾被人发现?”

    这节骨眼, 他们真得夹着尾巴做人。

    孟去非十分配合地用气声答:“听说表哥快死了,我来瞧他一眼。我办事表嫂放心, 走的暗路, 盯梢的人都以为我还在明朝馆里听曲儿呢。”

    沈令蓁也不好跟他计较这死不死的晦气用词, 迅速将他身后的房门掩上:“郎君还在睡,你先进来。”

    孟去非跟她入里, 绕过屏风,掀开霍留行身上被衾一角,张望了眼他惨重的伤势, “啧啧”摇头:“还没个一儿半女的呢, 这把老腰就先不行了啊。”

    霍留行醒得恰是时候,一睁眼, 看见他这张幸灾乐祸的脸,反击得相当迅捷:“比有腰没处使的好些。”

    孟去非噎住。

    自他成年以来,皇帝陆陆续续给他安排了几房姬妾, 名为赏赐,实为监视与控制,他不可能跟这些女人生儿育女,不过是顺水推舟地醉卧美人乡,与她们逢场作戏罢了。

    当然,皇帝也没打算容他留后,这些姬妾,本就是个个都生不了的。他迟迟不娶正室,以流连花丛的浪子姿态示众,也是刻意在安皇帝的心。

    孟去非回头看沈令蓁:“哎表嫂你瞧瞧,我好心来关心他的死活,他这是说的什么话?”

    沈令蓁被两人闹得脸红,说去取霍留行的晚膳和汤药,匆匆转身离开。

    孟去非瞅她一眼,发现她不止脸红,嘴唇也有些红肿,再看霍留行的同一部位,“哎哟”一声,拱手道:“是我‘狗眼看人低’了,你这是老当益壮,心比天高啊。”

    霍留行下意识动了动嘴唇。

    临睡前他因好不容易能心意相通地做这事儿,磨了沈令蓁太久,这会儿嘴上还没全然消退痕迹,自然被孟去非这老江湖一眼识破了。

    霍留行觑觑他:“这话别说到她跟前去。”

    “放心放心,我有数,她脸皮薄,我这就闭嘴,权当没瞧见。”

    孟去非很快不再说笑。

    沈令蓁进屋的时候,听见他讶异地高声道:“这哪能呢?那难道那人也还活着?”

    她将粥碗与药碗搁在桌上,又听身后霍留行抽着气,语速缓慢地说:“我是得了罗医仙的救治,他若孤身一人流落山野,这种伤势,恐怕还是难逃一死。”

    沈令蓁一听这话,反应过来,一边拿来盐水给霍留行漱口,一边问:“你们在说我那救命恩公?”

    孟去非点点头:“表嫂,我表哥这伤当真跟那人一样?”

    “嗯,我也觉着奇怪呢。”沈令蓁不解道,“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巧的事?难道拿弯头斧砍人腰是野利冲的惯用招式,恩公此前也是被他所伤?”

    这一问问倒了平日里聪明绝顶的两人。

    霍留行漱完口说:“的确是他的惯用招式,但他那时候不可能出现在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