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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谢虞面前。谢虞的脸上尽显疲惫,眼下有青黑,常久心疼地轻轻用手指抚摸。 “这几日冷落你了。” 谢虞捉住常久的手放到自己嘴边,亲吻他的手指,常久面皮薄,羞地缩回手,哪知谢虞却突然发狠,紧紧抱住常久,舌头便去舔舐他的脸颊、脖颈和耳垂。谢虞的力气很大,箍得常久都险些呼不上气,他感受到谢虞的湿乎乎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后,又热又湿。谢虞的手不安份地从常久的衣摆下伸到他的皮肤上,手掌上有磨出的茧子摩擦着常久的皮肤,常久觉得全身一阵颤栗和酥麻,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别,别在这里……”常久将脸埋进谢虞的衣襟里,生怕被人看到。谢虞一只胳膊托起常久的屁股,一把就如抱巨婴一般把常久抱回房间。 谢虞停在了最后一步,常久不解地望着他,谢虞翻身平躺在床上,过了许久,久到常久身上的燥热已经退散,几乎睡过去,才听到谢虞说:“今天是大哥的三七,我不能,我只是……只是心里有些难受。” 常久依偎过去,手心盖在谢虞的手背上,肌肤相贴,似有术法,悲痛就被分去一半。 常久醒的时候,谢虞已经走了。桌上留了信,用小灶煨着一小锅皮蛋廋rou粥,粥的香味很浓郁,大约是谢虞亲手熬的。 常久闻得出来谢虞熬的粥和他人的区别。 第一次吃谢虞熬的粥还是那年冬天去看梅花,常久染了风寒,又没有下人在,大少爷头回下厨差点没把厨房给烧了,倒是捣鼓了一碗大白粥出来。常久觉得那次的粥是甜的,和爷爷第一次买给他的糖葫芦一样甜。 常久转了转眼珠子,又躺回床上去。 ? ☆、第六章 ? 这年除夕几乎是谢家最冷清的一年,没有贴春联挂福字,也没有欢声笑语,一室冷寂,只有灯火如豆。 好在谢老爷子病好了些。 一顿年夜饭,安静地只有偶尔碗筷碰撞的声响,对上墙外儿童嬉闹声,更显冷清。 “那个该死的□□,害死了我儿,还抢走我谢家唯一的孙子,简直该死。”谢老太太突然尖声道,语气恶毒,全然不见好人家出身的良好教养。 谢虞抬头看他的老母,惊讶地发现他的母亲一下子老了,两鬓银霜,沟壑满面,却临老丧子。 “会找到的,会找到小炎的。”谢虞答应老母,他想起那个一岁大的小侄子,都说长得像幼时的自己,谢虞不想承认,但看他粉雕玉琢、玲珑可爱,又觉勉强可以同意。 “春闱在即,乐安下定决心了吗?”谢老爷子问道。 “是。” “既然准备好了,就把该断的断了。”谢老爷子直视谢虞,目光锐利,“你既选了仕途……” 谢虞沉默不语,晚饭后直接去了常久的院子。 常久还在吃饭,谢虞看了桌子,几乎没有动过。看到他来,常久很是高兴,拉他坐下再吃些。 常久像是起了童心,饭后还缠谢虞去点炮仗,笑得如童儿般灿烂。 “公子去考功名,是要做官吗?”常久突然问。 谢虞心一惊,心里叹口气,终于是要来了。 他站定身子,清了清声,郑重回答。 “是,我要考功名,我要当官,我,不能带上你。” “为什么?即便公子做官,我也能跟着公子一起呀!” “不能,如果有你,那便是我的弱点、死xue,况且你愿意看我有一天结婚生子吗?”谢虞说这句话是心虚的,他没有担起自己的承诺。 常久想,是啊,我当然不愿意,我怎么可能愿意,想到有其他女人在你身边,我简直想撕了她。为什么我不能喝你成婚,为什么我不能生,要是,要是……常久想着想着快要疯魔了,嗓子就喊了出来。 “那公子真的不要我了吗?” 常久的声音听来了像是快哭了,谢虞克制不住紧紧抱住他,常久的身子在他的怀里颤抖。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乖,我的小久,你且在家等着我,我不娶别人,不娶。” “真,真的?可是公子你都不带我一起。” 谢虞抹去常久的眼泪,看那被浸了泪珠儿的睫毛,下意识舔了舔。“你身子不好,呆在家里。要是我没考中,就回来,要是考中了再接你,行不行?” “不,不许骗人。要是公子骗我,我就去死给你看!”常久说到激动处口不择言,谢虞忙捂住他的嘴。“呸呸呸,百无禁忌,大过年的说些什么。” 年后便是启程的日子,谢虞与谢父谢母渡桥泪别后,常久才敢偷偷从大柳树后面跑出来。此时春寒料峭,常久站在河面站得久了,早已手脚冰凉,腿脚麻痹,常久脚一软就差点摔进河里,谢虞连忙扶住。 “做事粗心大意,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若是放心不下,何又弃我而去,公子这般,便是放心得很吧!”常久心中有气,说话便冲。 谢虞也舍他不得,只能轻声安抚,忽而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给常久。常久也不看那玉佩,只嘴里喃喃:“才,才不要。用这劳什子便能打发的了我?” “这是我谢家传媳之宝,小常当真不要?” 传媳?常久一听传媳二字心中一个激灵,当即夺了去,拿到手中细细地瞧,玉质极好,上书“谢”字,入手如有小汤婆子一般,暖乎乎的。常久甚为不解。 谢虞见常久面上不解,解释道:“此玉冬暖夏凉。” “既然给我,可不能再拿回去了。”常久小心翼翼收起来,生怕谢虞又抢了回去。 “尔一人在家,莫要因短了钱银而少了吃穿,若有事,要记得找老管家。”常久撇了撇嘴,不愿听谢虞的唠叨,说这么多又不带他去,哼!“知道知道,公子快走吧,阿洛可等得久了!”常久说完就窜了出去,谢虞还想说什么就看不见人影了。 谢虞叹口气回到船上,言洛正百无聊赖。 “走了啊?”言洛问。 “啊,走了,走了。”谢虞说完坐下来,闭上眼便不再言语了。言洛“切”一声,嘟囔:“舍不得还不带走。” 春寒,江面如镜,一舟行于碧波上,水色交接处有红日落下,霞光万丈。 在船内坐的久了,谢虞有些饿了。两人搭得是北上运货的大船,租了一个小隔间,厨房在船尾,有供应热食,干硬馒头嚼得不爽,二人便去买些热食来。 也有些穷困人合住一个大通铺,谢虞之前经过,也嫌弃那的脏乱,好在住的独间。此时正是用晚饭的时候,船尾或围着桌子坐在一起,或三三两两倚着栏杆站着,或蹲着坐着半躺着甲板上,总之姿态不一,各自端着饭碗捧着馒头吃得热汗淋漓。 船家是精明人,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