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耽美小说 - 花样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生来往密度大,就形成了一条商业街,价格便宜,不用坐车去市中心也能买到平常用品,林怀鹿两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临逢开学季,尽管烈日炎炎,前几日校园里就热闹得很了,林怀鹿下了车,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连着人声沸腾也是久违不闻的,要不是纪驰拉着他,他就要钻进人海,最好化成一撮青烟,躲过纪家的恶障。

    他想呼救,可谁救得了他。转学通知早就下来了,林怀鹿没有能力转回来,他不再属于这里,今天他们就是来收拾行李的。

    在纪驰的要求下,林怀鹿领着他逛了一圈,校园本身不大,顶着大太阳走了十几分钟足够了,林怀鹿戴了顶渔夫帽,纪驰不允许他扯下来,他撇撇嘴,极不情愿地介绍道:“过了食堂,就是宿舍楼了。”

    路上碰到好几个熟人,有男有女,太久没见寒暄几句,有人问他为什么不来参加期末考试,林怀鹿只说自己伤了腿,除此之外,实在不知道拿什么搪塞。

    他的寝室在二楼,四人间,上铺下桌,由于背阴比较凉快,随身携带的钥匙和一两本专业书放在书包里,后来书包不知被周伯藏到哪儿去了,早上从纪家出发的时候才把钥匙单独拿给他。

    室友一个没来,林怀鹿有点遗憾和难过。每回放假,桌子上的东西全都要锁进柜子抽屉,干干净净显得空荡,他的位置不知是谁帮他收拾过了,方整规矩,桌面在无人使用的暑假里落满了灰。

    “这边是你的?”顺着林怀鹿的视线,纪驰找到了他的床铺,里里外外东西不多,鞋子就那么几双,小小衣柜,一年四季的衣物将将叠满,想起船上林怀鹿说的,这该就是他全部家当,瞧着实在单薄。

    突然体会到纪明德那句“如果我能早一点遇见他,他就能更幸福一些”,不禁去看林怀鹿,因为专心整理物件,帽沿下光洁的额头冒了一层细汗,纪驰伸手就将帽子取下来,骂了一句:“傻。帽子是给你遮太阳的,没有太阳,你捂着不热啊。”

    林怀鹿也不甘示弱,脸颊一层粉红,歪头堵话道:“你不是来帮我收拾的吗,光站着干什么。”

    被顶嘴了纪驰竟也不生气,弯下腰动起手来,有模有样,为数不多的东西很快分类打包好。

    收工之际虚掩的门突然打开了,林怀鹿以为有室友回校了,忙回头看,蓦地一愣,门外有一个人气喘吁吁,惊喜地望着他。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谢盛。

    第二十一章

    三个人在寝室坐了坐。

    纪驰从头到尾打量谢盛,长得还算干净,白衣黑裤,一双帆布鞋,没有一点创新,就连说话也是一板一眼,不知变通,笑容人畜无害,稍微对人好几分,就能赢得人好感,比如像林怀鹿,就是其中之一。

    自谢盛出现,林怀鹿的注意力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两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纪驰在场就显得多余了些,可他偏偏稳如泰山,赖着不走,坐在一旁也不插嘴。

    “是刘铭给我打电话,说看见你了,往寝室方向,我就赶紧过来瞧瞧,你果真在。”刘铭就是林怀鹿在路上碰到的同学,和谢盛一个社团,大家混了个脸熟,总归认识。

    “嗯。”林怀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相逢的喜悦变得干枯枯的。

    纪驰一眼就看穿了他想说什么,谢盛是林怀鹿当时唯一的救命稻草,从避暑山庄回来后,林怀鹿心里就多长了个疙瘩,日日梗着,不用逼问,他也能猜到一二,无非就是想知道谢盛为什么没有按照约定出现。

    但他想不通的是,谢盛没来的因素会很多,理由也可以足够充分,林怀鹿何故在意到这等地步。

    “你最近过得好吗?”林怀鹿问,几个月未见,谢盛和他说话时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一字一句透露着对他的关心,可也仅此而已,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太缥缈了以至于他抓不住,甚至想不起他们之间原本的相处是怎样的。

    他陷入自己的困顿,错过了谢盛眼中闪过一秒的飘忽,稍纵即逝,只听谢盛道:“该我问你才对,这么久去哪里了,听说你向学校告了假,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你的室友们都很担心你,还有那次你给我打电话……”

    “那次你为什么没来?”林怀鹿问,没有责怪,很平静的叙述。

    谢盛戛然而止,像音符断了弦,喃喃说:“我那天有点急事,没来成,你叫我别打这个号码,所以就没再问。”

    “可是……”林怀鹿听了他的解释,却并未满意,而是神色苦恼,似乎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连纪驰都顾不上回避,他道:“可我后面又说了另一个地址,你还是没找来,我一直等,一直等。”

    “对不起,怀鹿。”谢盛露出一抹歉意:“我忘记了,你说的那个地址,我没记住。”

    谢盛是不知道林怀鹿经历了什么,才能将自己的疏忽只言片语地掠过,他简单的措辞或许能让林怀鹿相信他的无心,但却不知林怀鹿终究还是难过的,低了眉,说:“算了,没事,是我没讲清楚。”

    那时候林怀鹿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耍小心机逃跑,是因为无所顾忌,现在谢盛就在他面前,却发不出任何求救的信号,转了学,就如同他被划到一个新的圆圈里,剥夺了他的信心和反抗的权利,说再多也是徒劳,只能听之任之。

    他将转学一事告诉谢盛,这趟回来就是搬东西,对方大惊,先是看了那位介绍时自诩为哥哥的纪驰,又去看一脸平淡的林怀鹿,张嘴咋舌,免不得问他原因。

    林怀鹿半天答不出一个字,纪驰索性出面帮他回答,面向谢盛,他的语气极其不礼貌:“家里的原因,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先忙了。”

    刚才纪驰听得明明白白,林怀鹿是留了后手,他口中所谓的地址应该就是纪家所在之处,他也考虑到谢盛可能会失约,所以准备了两条路,可惜因为谢盛的不上心,寄托的希望全都灰飞烟灭了。

    又记了林怀鹿一笔账,不过当下先把碍眼的谢盛打发走。

    林怀鹿似乎有些不舍,视线追寻着谢盛,就像坐船,他漂泊到那头,心中却留恋着这头,不停回首岸边的水,岸上的人,最终还是收回目光,转身将盒袋子堆积在一处。

    谢盛感受到了,叫住林怀鹿,却一时没了下文。

    气氛卷入微妙,林怀鹿投以探究的眼色,这一眼也是千丝万缕,绕来绕去,谢盛看懂了林怀鹿眼中的波澜,但他像被咒语封了口,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林怀鹿再度垂了眼,炙热的天他有种被笼罩在蒙蒙灰色里的感觉,再看下去就是闹笑话了,他蹲下/身,埋着脸,藏匿了彼时的心情。纪驰看够了他们的眉来眼去,正要冒火发话,林怀鹿就抬起头,眼尾红了,从纪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