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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出了一堆奇形怪状的金板纸,都被扫地机器人拿去丢掉了。 过年时,萧问水也送他礼物,是可以陪他多看一会儿动画片,然后在这个冷冷清清的小家歇下。晚上,医生会过来和他们一起包饺子,云秋笨手笨脚,捏一个就会煮散一个,总是会被大人撵去擀面皮。 云秋以为温存锐说的是真的,于是就收下了这些钱。第二天,他捏着五十万的电子存折,借公共电话给萧问水打电话。 他本来是坚持再也不会跟他说话的,可是这个决定在昨天就被打破了。 那边是助理接的:“您好?” 云秋说:“我是云秋,助理jiejie,你问一下那个萧,问水,萧小狼他卖不卖给我。可以吗?” 这是他头一次直呼他大名,奇怪的是,他居然不是很紧张,他带着孩童般赌气的心思,故意要这么叫给别人听,好让他们知道,他也是可以对他不讲礼貌的。这么久的伤痛以后,他渐渐地从难过中平复、麻木,拔高了疼痛的阈值,那是哭到浑身力竭之后放空、疲惫的姿态,赌气一样的模样,只是这次,赌气的时间变得很长很长。 他不想再那样乖顺地叫他了,他记着仇,记着他厌恶他、推开他的所有样子。不见到他时,萧问水就是一个符号,遥远而模糊,在他的世界尽头存在着,好似一个孤寂无人的荒岛。然而,真的这么叫出口之后,他又觉得心里带着一阵茫然的、懵懂的空虚。 助理在那边说:“请您稍等一下,老板现在在苏医生那儿。我帮您问问。” 她对他的语气还是像之前那样礼貌客气,公事公办的态度。 云秋扣着电话筒,说:“好。” 那边传来了大概几秒钟的杂音,然后是两分钟左右的沉寂。 对于萧问水的秘书和秘书助理们来说,Susan渐渐也成了一个比较神秘的存在。每次她过来时,萧问水总会放下一切事物见她,并且会单独和她待上一两个小时左右。 萧问水对云秋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公司内部并没什么人说闲话,只是因为Susan的本质是心理咨询的缘故,谈起这件事时不免都有点揣测的心思,是说萧问水的心理状态已经到了非请医生来看的不可的地步了。 今天Susan过来,带了大包小包的药品。所有人都知道心理咨询有时候也会辅助药物治疗,都没有在意。 她和往常一样,推着输液车走进去,给萧问水输液。 “今天还有一次化疗,问水。等寻秋任执行总裁之后,你就住院治疗吧。”Susan说。 “——还不急,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萧问水看着她拿出长长的穿刺针,神色平静,只是抬头问她一句,“我这样继续化疗,会掉头发吗?” “你还怕掉头发?萧总长得好看什么发型都能稳住,这可是别人说的。”Susan嘲讽了几句,然后说,“放心,你的化疗频率不高,主要还是按照你的意思,用特效药进行治疗,不用像其他病人一样剃光头,对你的外表没什么影响。” 萧问水说:“好。” 片刻后,有人跑来敲门。 一般Susan来的时候,整个办公室楼层都会封闭,助理不可以随意进出打扰。这个时候助理过来,想必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情。 Susan正好给他打完针,走过去问了一声。门边响起轻微的话语声,过了一会儿,她回过头告诉萧问水:“是云秋的电话。” 萧问水怔了怔,问:“什么事?” “问你愿不愿意卖萧小狼给他,他借到了钱。” 输液管上的液滴缓缓坠落,平稳安定,好像荒芜的心跳。 他低声笑:“一只狗,想要就给他了。他真以为我是什么人,吝啬到这个程度吗。” 过了会儿,又说:“本来就是讨他喜欢才养的。我又不喜欢猫猫狗狗。” Susan这么把话告诉秘书了。 她其实还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董事会权力变革,云秋几天没来,似乎是和萧问水吵了架。但这不难猜出,萧问水是个习惯性顺坡下的人,云秋的家人是个定时炸弹。 她问:“狗?” “是只萨摩。”萧问水的声音有点疲惫。他仍然抬眼盯着输液管里缓缓落下的液体。 好一会儿后,才说:“我和云秋分开了。” “他来找我离婚,我给他提了三个条件。养身体,学会赚钱,考星大。”萧问水说。 Susan瞪大眼睛:“你还真觉得他能考上星大?” 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不过如果是你安排好的……也不算难吧,你那么多老师在那里,弄个名额易如反掌。” 但是萧问水没有回答,他只是重复着,“他怎么能考上呢?他第一次一个人生活,他连炒菜锅都怕,吹风机也怕。这些习惯还没掰正过来。” Susan说:“迟早会掰正的,不是什么难事。云秋是个很有勇气的人。” 萧问水继续说:“一个Omega,身体还弱……他要跟B结婚最好,等再过几年,把腺体切除手术做了,这样才不至于因为发情期受制于人。有人想要捏死他,会跟捏死一只小蚂蚁似的,偏偏他自己还不知道。温家也好,云曦也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当年云赣树敌那么多,我们家放过就算了,其他人呢?云曦自己还早靠着夫家庇护,温家牵扯众多,更不必要为他大动干戈。” “娇气,动不动就就哭,谁受得了?一个人活着都是难事,他以后……他以后遇到的人,能个个有这种耐心?他还有一大堆惯出来的毛病。” 萧问水开始有一点喋喋不休的趋势。 他这样子很好笑,面色苍白,带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高和冷漠,可是又是那样神经质的,一刻不停地说着,Susan从没有见过他这么健谈的时候。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小的时候,饭里沾了汤汤水水不吃,菜和rou混在一起不吃,甜的东西和咸的串味了不吃,他觉得白粥里不应该放糖,放糖了也不吃……现在鸡蛋也肯吃了,但是只吃泡在稠汤里的荷包蛋和蘸料的白水蛋,还是喜欢吃零食,薯片一吃一大包,经常吃饭的时候睡觉,晚上起来还要吃饭。身体就是这么养差的。” 萧问水皱着眉头,话语仍然是冷静理智的样子,“才过了三个月,我放得太早了,他现在这样搬出去是会出问题的。” 直到这时,Susan才轻轻打断他的话。 “不会,老萧,云秋已经长大了。” 萧问水揉了揉脸,顿了一下,疲惫地说:“——对,对。我知道。” 他不再说话,而Susan也例行给他做身体检查。 疼起来时是真疼,一个大男人在骨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