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南木向暖北枝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视作亲生父母一般地尊敬。

    身在狱中对儿子讲述这些事时,卢杰依旧抑制不住言语中的悔恨,他最后说:“后来,我找了个借口搬出那院子,也是因为娅枝。”

    卢定涛定定地盯着对面的父亲,眼神里流转着复杂的感情,他觉得那张日渐苍老的脸变得太陌生了,曾几何时,他们仍旧以父子相称,却不再交心地谈话,直到在这阴冷监狱中,相差二十多岁的两个男人才握手对坐。

    卢杰坦承了所有的事,他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又说,相关的人都落网了,无一幸免于难。他一个罪大恶极之人独自苦撑了这么多年,也算换得了小梦和儿子平安无虞、不受恶人威胁性命……命运对他已经太眷顾了,他不敢再奢求什么。

    卢定涛慢慢地抽回手,他站起身,转身摆手示意警察探视可以结束了,听见父亲在身后叮嘱最后一句话:“好好活。”

    卢定涛停步伫立了两秒,又抬腿快步地沿着走廊离去,没有再回头。

    作者李依咪对大家说:

    第六篇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读到这里的朋友,鞠躬!!!关于杀人案的真相到此就告一段落,接下来将进入,也就是激动人心(或许也没有)的大结局,终篇里有人物们的归宿,有一点小小的反转,也有这本氛围非常“丧”的书里,我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第五十六章 终篇.南木向暖

    发布时间:2018-09-29 00:00:05|字数:4500字

    ——

    卢定涛没有留给娅枝新的地址,一时间,两个人断了联系。

    闹事的人散去之后,娅枝将自己丢进床铺里,闷着头睡了一整个下午。当她携着模模糊糊的梦境碎片回到现实世界中时,天色已经阴沉得几乎能挤出灰水。

    过度午睡的滋味并不好。娅枝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一刻,那感觉好像自己的家园在不可阻止地向内塌陷,而全世界的人都似是没有看见一般,抛弃了她继续前行。

    她躺得太久了,久到连大脑都自认为不再需要深度睡眠。于是在梦境的尾巴里,她听见有人敲门,又听见向mama的脚步声从卧房移动到客厅,听到mama旋转内锁,为那人打开了门。

    娅枝起床后走到客厅,看见向爸爸侧身蹲在家中的两棵植物之间,抬头对着她微笑。

    娅枝低下头,第一反应居然是不安地打量自己身上的睡裙。她抓了抓蓬乱的头发,两步并作一步地跑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匆忙地收拾自己。

    很奇妙的感觉。对于普通家庭里的女孩子而言,穿着松松垮垮的居家服装出现在父亲面前,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但娅枝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从小到大的记忆里,每一个计划去见父亲的日子,她都会将自己打扮得齐齐整整,后来年龄大了,她还会化些淡妆,只为显得自己气色红润,让父亲相信她过得很好。

    “娅枝,收拾完过来帮忙。”向爸爸那边传来金属剐蹭陶瓷的声音。

    “好。”娅枝正快速地清洗着面颊,从手指缝里发出声音。

    向爸爸正在给那棵发财树换土,娅枝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那两袋油黑的泥土的,但她知道,的确该换换了。

    自从姜叔走后,两个植物便一蹶不振起来,土壤失去了肥力,扎根于其上的生命也难以生存,植物们渐渐地开始削减能耗,于是从最高的那枝开始,一枝又一枝茎叶黄了、枯了。

    一棵树的高度,即是它最顶端的枝梢与地面的距离,最高的枝们都枯了,植物们便缩得矮小,好像两个佝偻的年老之人,皱巴得令向mama不忍去看。

    娅枝伸手去帮向爸爸压实新土,却被父亲拦下:“爸爸都弄好啦。你拿扫帚来,清理一下花盆周围这些土就行。”

    娅枝依言拿了工具扫地,她望着散落在地面上的黄色土块,它们的质地如同干粉一般,即便暴露在灯光下,也没有丝毫油润的光泽。这几抔土二十多年的养育,让两棵植物磕磕绊绊地存活至今,它们强大的根系,也将泥土榨取得干干净净。

    旧土,很像劳苦的父母们。

    “是该换换,”向爸爸轻轻地将花铲放下:“人总要动手改变点什么,日子才有生气,这件事拖了二十多年了。”

    娅枝不知道向爸爸所说的被“拖了二十过年”的事,究竟是为植物换土,还是被他逃避了的、与向mama的复杂感情。

    “算你还有良心,”向mama也笑着从阳台走出:“至少没有光顾着跟你那棵竹子叙旧,居然还肯给我的‘俗树’留一点土。”

    “世故把人熬得老啦,”向爸爸回身望着风华不再的女人,眼里流转着百种情愫,他忽然勾起唇轻松地笑了,故意低下声对向mama说:“你说,女儿都这么大了,我总不能还像当毛头小伙子那时候一样痴吧。”

    “我当年也蠢,偏偏就看中你是个痴人。”向mama也故意别过头去,看见在一旁窃笑的娅枝,于是爽快地向女儿坦白:“对了娅枝,你爸爸要搬过来住两天。”

    “娅枝,既然请假了,就好好休整。”向爸爸将目光从向mama身上移开,转向正在擦拭花盆边沿的女儿:“下午想吃什么,一起涮火锅怎么样?”

    “你不是喜爱清淡吗,怎么也得了馋病?”向mama犹在说着玩笑话。

    “还不是照顾你们口味重,一个一个的,都无辣不欢。”向爸爸指指向mama,又指指娅枝:“女子难养,信哉。”

    向爸爸依旧是一副学者打扮,干活时也穿着熨得平平整整的西装裤,上身配一件羊毛短衫,但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严谨神态的脸上,竟流露出娅枝从未见过的可爱神情。

    娅枝默然观望了许久,忽然开口道:“我下午有事,要出去。”

    “去哪里?”向mama脱口而出。

    “你不能去。”向爸爸也转过头,忽然间收敛了笑意,神情严肃地望着女儿。

    于是做母亲的,随即也明白了女儿想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她慌忙地上前拉住娅枝的手:“等事情平息了,如果他心里有你,会想办法来找你的。”

    “他不会。”娅枝别过头去,不愿直视母亲的眼睛:“我也,一定不会等他。”

    以卢定涛的个性,既然已经走进了认为“找她就是拖累她”的思维胡同里,他就不可能再回来。

    是的,她一定不会等他。

    因为她曾在那高高的楼顶对天发誓过,她一定要亲自找到他。

    她并没有对父母说出这样果决的话,而只是轻声地宽慰他们:“我只是想去他住过的地方,再看一看。”

    向爸爸的声音宽和了下来:“娅枝,即便你一定要去,也该再等两天。”

    “这两天新闻闹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