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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了个果盘上来,低声劝她:“太太,您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不如吃点水果开开胃吧。” 余太太幽怨地瞥了她一眼:“我哪有胃口,一个两个全是冤孽。淮之不听我的,非要把弟弟赶出去,耿耿倒好,自己跑了还不忘捎上一个。哎,这都几天了,也没个消息,气得我头疼。” 陈嫂赶紧放下果盘,帮她揉了揉太阳xue,笑道:“耿耿就是玩心重了,一时气不过,跟您撒娇闹着玩呢,过两天就自己回来了。” 余太太阖上眼:“希望如此。” 话虽如此,她心里还是很担忧,现在淮之不见了的消息还可以压一压,等下个月老爷子从国外疗养回来,就不可能瞒得住那边了。 玄关处传来隐约的动静。 老林大步走了进来,朝余太太微微躬身:“夫人,我们回来了。” 余太太坐直身体,忙问:“今天怎么样,找到他们俩了吗?” 老林摇头:“没有。” 余太太叹了口气,又恹恹地躺了回去。 “不过,刚刚在大门那碰见了一个人,他说他叫杜归。” “!” 余太太花容失色地蹦下椅子。 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既要忙着找人,又要防着消息泄露,竟把真正的小儿子已经找到了的事抛在脑后! 那天余耿耿找杜归麻烦的事情暴露后,淮之没有和她细说,只是隐约提了一嘴,大概是想先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再决定是否带回余家。 毕竟那边还有一对不知道孩子抱错了的父母呢。 余太太脑海里也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件事,她和这位亲生儿子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反倒是余耿耿,是她看着长大的。 大儿子常年生活在国外,丈夫指望不上,只有小儿子一直切切实实陪在她身边。 余耿耿也很有眼力劲儿。 虽然在外面横行霸道,回到家后,却很善于向余太太讨巧卖乖。他早就摸透了余太太的软肋,每次闯了祸,只要哄两句,她就什么都顺着他了。 没想到,这个杜归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余太太原地转了两圈,忽然急匆匆地往楼上走:“陈嫂,快快,你陪他先坐一下,我上去换个衣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老林摇了摇头,人总是对自己倾注了感情的东西更为珍惜,今天这位真正的二公子怕是要失望了。 * 杜归拿起茶杯抿了口茶,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垂着眼没有四处乱看。 他恍惚地想,不知道自己今天来这里到底是对是错。 这段时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太离奇曲折了,就像梦一样。 不久前他在巷子里捡到了一个中了枪伤的奇怪男人,好心带回家照顾了一个星期,有一天男人不告而别。 他正有些失落,突然就接到了陈助理的电话。 还没等他确认电话内容到底是恶作剧还是真的,下班路上又冒出一个不好惹的年轻人,说些听不懂的话,威胁他赶紧滚出G市,话音刚落,就被两个黑衣男人捂住嘴拖了下去。 下一刻,四周重新恢复平静,只留下杜归一个人,满脸惊惧地站在原地。 如果余耿耿此时在他旁边,一定会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这只是剧情的前菜,再过一段时间,你还会感受到什么叫做强制爱。 杜归当然不知道一切都是剧情的推动,他只觉得自己的生活荒谬得像是一出话剧。 笃——笃——。 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打断了他翻涌的思绪。 余太太挂着温柔的笑容走下楼梯,细细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青年,缓声:“好孩子,你就是杜归吧。” 杜归站起身看着她,双唇微颤,没有说话。 这位夫人着实面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他每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都能看到。 余太太深吸一口气,朝他招手,声音中带着不明显的颤音:“……是我们家亏欠你了,让你流落在外。” 杜归无措地朝她走近两步,又停住不动了。 那双递过来的手很白,无名指上戴了一个很闪亮的钻戒,连指甲都打理得很精致。 杜归忽然就不敢去握了。 余太太只当他认生,擦了擦眼角,胸口起伏,直到慢慢平静下来:“好孩子,你先坐下,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更新,下一章第二位大佬要出场了 评论前三掉落红包噢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杜归脸色有些苍白,紧紧捏住茶杯,拔高声音问:“您是说,因为我的缘故,余先生想要赶二公子离开,没想到反而被二公子绑走了吗?” 余太太握住他的手,眉眼柔和:“不是你的错,耿耿被我养得性子左犟了些,受不得气。” 杜归垂着眼没说话,他听得出来眼前这位夫人对她口中的耿耿很是宠爱。 余太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脸色,温声问:“杜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耿耿相处一段时间看看,他不是个坏孩子,我们余家也不介意多养一个人。” 杜归内心苦笑,多余的那个人分明是自己。 他敛下眼底的落寞,抬眼说:“余太太,上次陈助理联系我的时候,曾经问我打算什么时候搬回余家,我这次前来就是打算和大公子说一声,我目前没有住在这的想法。” 余太太吃了一惊,她知道这孩子曾经的生活环境不是太好,怎么会不愿意回到花团锦簇的余家生活呢? 杜归挺直脊背,轻声解释:“杜家养了我这么多年,这份情义万万不能忘,余先生他们现在又不见踪影,还是等找回人了再说吧。” 余太太愣了愣,勉强笑了下:“也好。” 她一向没有什么主见,活得如同菟丝花,这么复杂纠结的事还是等淮之回来解决吧。 杜归起身告辞,余太太笑着吩咐陈嫂送他离开。 * 宅子外面是一座宽敞的花庭,晚风带来清新的花草香。 走在石子铺就的小径上,陈嫂看杜归神色闷闷,安慰道:“别太难过,太太这两天急得慌了神,没顾及上您这边,您别怨她。” 杜归摇头:“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么多家人,我高兴还来不及。” 尽管脸上勉强控制住了表情,没有表现出什么,心底却总归闷闷的。 来之前,他也曾怀揣着说不出口的幻想——他不贪图余家的富贵,只想看看自己真正的家人是什么样的,会不会余家也一直期待着他…… 为此,他特地穿上了那个男人送给他的贵重衣服,紧张地对着镜子模拟见面的场景,练了很多遍才出门。 现在,这点苗子早已被掐得一干二净。 他不知道,在余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