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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他的动作。 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像是浑然天成,梁禧模仿着鲁宏骏最后得分的方式,剑尖对着陆鸣川刺过去,对方反应迅速,一次圆四防守接住梁禧的剑,随后手腕继续向下逆时针转动,剑尖冲着梁禧的腰间袭来,在挨到他衣角之前收住手。 “touche!”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笑意,“你看,鲁宏骏是左手持剑,你的惯用进攻方式在他身上受限,他的力量又很大,所以你跟他打的时候才会觉得发挥不出来。” “但实际上,他的进攻却是有迹可循,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每次他在进攻之前都习惯性有一次垫步。”陆鸣川说得认真,他在专业上一向很严肃,“他在假动作的时候,是没有垫步的,真要进攻,就会垫一下,你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时机。” 陆鸣川停顿片刻,他的剑尖划过梁禧手中的剑,金属摩擦发出一声脆响,随后,他的剑尖轻轻点上了梁禧的肩膀。 他说:“没有必要怕他,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 午后,所有选手再次汇聚到场地,只不过,与上午不同,这回大部分人已经身着常服,待在场地外面等待最后的半决赛和决赛。 鲁宏骏身穿剑服,意气风发站在剑道上,看见梁禧,冲着他挤了挤眼睛:“怎么样,别一会又这疼那疼,咱们打击剑比赛的,偶尔刺重了都是常事,别这么娇气呗。”他话里话外都流露着对梁禧的不满意。 确实,昨天鲁宏骏冲刺的动作符合规则,在他看来,梁禧直接蹲在地上的举动是反应过激。 再一次印证了娇气“大少爷”的名号。 梁禧冲他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主要是旧伤,跟你关系不大。” 鲁宏骏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不再说什么,两个人对立站在剑道的开始线上。 “Allez!” 伴随着裁判一声开始,时间开始从九分倒数,梁禧和鲁宏骏两个人脚下动起来。 半决赛两场是分开打的,陆鸣川此刻正站在距离梁禧最近的观众位,注视着场上的情况。 梁禧这回打得很稳,一门心思全都放在比赛上。 他没有着急进攻,而是静静等待着出手的时机,脚下的步子看似是随着鲁宏骏的节奏,却没有给人慌乱的感觉。 两个人手上的动作一再交锋,鲁宏骏忽然察觉到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梁禧跟那天小组赛的打法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在得知梁禧就是那个神秘的归国选手之后,鲁宏骏虽然面上不屑,但是心中也明白,能被彭建修看上,对方必定也是有两把刷子,轻敌等同于主动让出名额,鲁宏骏不会这样做。 相反,他非常谨慎。 鲁宏骏在梁禧和其他人打淘汰赛的时候研究过他的动作,梁禧的节奏很快,一般习惯主动进攻,而且,每一次进攻都是尽量直至要害,很少选用迂回的假动作。 他的比赛风格就像是草原上主动出击的猎豹,以最快的速度,一击毙命。 然而,今天的梁禧似乎在有意隐藏自己的锋芒,像一条在暗中蛰伏的毒蛇,等待着一个时机…… 机会来了! 鲁宏骏准备效仿昨天最后一剑的得分动作,梁禧眼睛一亮,抓住他进攻之前垫步的时机,迅速后撤拉开距离,随后完完整整重复了一遍陆鸣川中午的动作,圆四,紧接着剑尖转向鲁宏骏的腰部,以护手盘的范围卡住鲁宏骏的剑,迅速出手! 鲁宏骏来不及后退,两个人同时前倾出手,护手盘撞在一起,发出清脆一声响,引得周围的观众不禁跟着倒抽一口气。 裁判举起示意梁禧得分的手:“防守还击,刺中得分,比分1:0。” 陆鸣川抱臂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笑容。 梁禧一如既往将他的动作学得飞快。 说来也怪,明明小时候陆鸣川经常对梁禧“单独教学”,可到最后两个人的打剑风格却是大相径庭。 陆鸣川喜欢取巧,梁禧喜欢速战速决。 年年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哥哥,虽然你打得很厉害,但是一直等着对面失误也太慢啦,不如上去就进行一场男人的交锋!啪!”他做了一个刺中的动作,挑衅似的对着陆鸣川眨了眨眼睛。 “这才叫热血沸腾啊,这才叫竞技嘛。” 陆鸣川当时看着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小孩,在他面前奶声奶气谈“热血”,只觉得这个弟弟可爱。 可即便小梁禧不喜欢陆鸣川的打剑风格,他依旧会跟着他屁股后面,求他的鸣川哥哥教自己打剑。 “你是怎么赢他的?” “哇,那一剑防守还击打得好漂亮!可是你动作太快,我没看清。” “哥哥,你就教教我吧!教教我!下回我肯定也能赢他。” …… 给他一点成长的空间,他就能赢。 从一开始被陆鸣川打成零分惨败,一直到今天,梁禧已经成为国内为数不多能威胁到陆鸣川的选手。 然而,陆鸣川从来没有后悔教给他一切,他深知自己不会在击剑这条道路上走太久,但梁禧可以。 他的年年,势头正足,时至今日仍旧践行着曾经奶声奶气许下的承诺。 满怀热血…… 永远注视着那个他渴望摘得的桂冠,不断向前,不断向前。 · 场上,梁禧用一次漂亮的假动作得分,他的剑尖落在鲁宏骏的腰上,稳而狠。 裁判器上的得分已经变成了11:7,梁禧领先四剑,而在场的明眼人都已经能看出鲁宏骏的状态不对……他现在的动作已经变得有些鲁莽,好几次的进攻都很匆忙,露出很多破绽。 如果他不能及时调整自己的状态,往后再打下去也只是不断丢分。 “这是你今天中午紧急教学出来的成果?”彭建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陆鸣川身后,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情绪。 陆鸣川敛了敛下巴:“教练。” 彭建修“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剑道上,那两个人的比赛还在继续,梁禧的势头看上去越来越猛,而鲁宏骏喘气变得愈发急促。 谁输谁赢已经非常明显。 彭建修和陆鸣川在周围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已经远离人群。 陆鸣川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瓶运动饮料,一瓶递到彭建修的手上:“您也看到了,他学东西的速度很快,招他进队里的决定绝对不会有错。” 彭建修接过饮料,眯缝着眼睛对陆鸣川的说辞不置可否:“学东西很快,还是跟你学很快?” 他半开玩笑拍了拍陆鸣川的肩膀:“我看啊,你比我更合适做梁禧的教练。” “那您这就是说笑了。”陆鸣川脸上挂着得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