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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瞬间出声:“慢着——” 宓甜停住脚步,明稷笑着将帕子掖好:“甜姑娘是不是要给本宫道歉啊?” 宓甜一呆,宓糖抢先说:“小女代meimei向娘娘道歉——” “我跟你说话了么!”明稷毫不犹豫吼了回去。 宓糖被吼得一缩,下意识去看太子,却发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安静地看着她们,纵容着太子妃的无礼。 宓糖心头一涩,怎么……太子妃明明这么粗鲁,她才是温柔懂礼的啊!为什么不看看她! 宓甜咬着唇儿晶莹的泪珠要落不落,声若蚊蝇:“甜儿知错,求太子妃娘娘原谅……” “乖,以后别犯了,外面的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明稷拍拍她的肩,慈祥又和蔼,气人于无形。 被宓甜的事横插了一竿子,医正和稳婆急匆匆从殿外跑进来——姜三的孩子,终究是没保住。 明稷知道姜三这个孩子肯定保不住的,现在问题是,李明秀被指害了太子的庶长子,她身为李明秀的嫡姐,她要怎么做? 王后拿茶碗的手一下没端住滚落在地,姜家人已经哭开了,边哭边要去撕打李明秀,又被李家人拦着,一时间两家人乱成一团! 昭氏和徐氏跪在李明秀身边,向王后信誓旦旦:“秀儿不会做这种事的,王后明鉴啊!” 王后看了一眼太子,后者平静地转扳指:“母后不必看我,该怎么判怎么判。” “那就照太子妃说的,在场所有人都交慎刑司去问!”王后的手搁在扶手上,说:“姗奉仪遭了这种委屈,本宫的意思,也该给她两分补偿,免得有心人在背后嚼舌根,委屈了太子妃。” 给姜三提位分就提位分,拿太子妃做什么文章…… 明稷低头撇嘴,王后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说:“既然这样,奉仪之上的宝林位置还空缺着,也算给珊儿一个慰藉。” 姜婉神色一滞,差点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就这么升到宝林了? 整件事里最伤心的莫过于姜珊了,她呆滞地看着帐子顶,芙蓉握着她的手哽咽:“您好歹……说句话啊……” 稳婆和医正已经将她收拾干净了,小腹还有些闷疼,姜珊眼角两条没有干涸的泪痕,简直不敢置信一个时辰之前,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健康的小生命—— 她感到冷,彻骨的,比掉进满月池还彻骨的冷,甚至忘了怎么哭,姜家人一个个来看过她,可是最亲近的姨娘没有进宫,其余的不过是披着皮的关心,她被提做了宝林,只在侧妃位置之下,可是她还是不开心。 门外又有来探望她的,姜三听见外面的人管她叫‘香宜夫人’,她的眼里总算有了两分光彩——是救了自己的恩人。 香宜夫人叫谢琼林,生得柔弱美丽,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英气,她走进来坐在姜三身边,轻咳了两声,身旁的丫头心疼地掖了掖斗篷,故意说:“您还病着,做什么来这儿……”说着瞪了姜三一眼,好像在责怪因为救她,香宜夫人都病了。 谢琼林挥退了伺候的人,连芙蓉都被她好声好气地请走了,屋里重归平静,她拂开姜三鬓边的湿发,说:“也是一个标志的美人儿,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了。” 姜三一愣,豆大的眼泪滚了一脸,“我……” 谢琼林拥了拥她,用柔软的帕子给她揩眼泪:“哎哟,可怜见儿的,看着我心都碎了。” 姜三哭得一抽一抽的,泪眼朦胧地说:“您为什么要救我。”看着谢琼林还和她有话说,可是她贵为朝中谢韫大人的嫡女,又是王宫里炙手可热的香宜夫人,对她这般好做什么? “想报仇吗?”谢琼林淡淡地问。 仇? “不想知道谁害了你吗?”她谆谆善诱。 “是谁?”姜三一呆。 其实落了孩子对她是喜大于惊,等于她可以不必背着这个巨大的秘密辛苦活着,可是谢琼林淡淡的声音却勾起了她心底一丝恨意。 “你自己不知道么?” 姜三细一想:“是……后面?”她激动地说:“是李明秀……对,就是她!可是她……为什么?” 为什么?替太子妃办事吗? 谢琼林欣慰一笑:“好了,不要想太多,当务之急是好好养身子。”她站了起来,掏出一枚香囊塞到姜三手里:“必要的时候可以拿这个来找我……” “回见,小可怜。”说罢盈盈走了出去。 姜三紧紧握着那枚香囊,指尖生白,只觉得脑子钝痛,十分难受。 谢琼林一出去,芙蓉就冲了进去,丫鬟渠蕊围上来,给谢琼林递上了暖烘烘的揣手,替她举着伞:“娘娘,王上到处在找您呢。” “哦?”谢琼林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问:“王后不是今天刚送去了两个美人,怎么顾得上找我?” 王后瞧不上她独宠,安排了两个更年轻更貌美的分宠,听说幸了,在花园里,寒风刺骨的,也真是好‘兴致’。 渠蕊说:“王上不小心把人……已经一卷草席送出去了,没得趣味,又去了香宜殿,刚巧您来了这……现在步大人在到处寻您。” “又被折腾死了?”谢琼林不屑地笑:“明知道德性,也不找两个耐折腾的,在位子上也坐了十年,竟还如此蠢笨。” 渠蕊不敢接这话,谢琼林望向飘着雪粒子的沉闷天空,轻声问:“东宫的人出宫去了吗?” “其余人回去了,听说太子和太子妃没有——大抵今晚是要住在麟趾宫的。”麟趾宫是太子入东宫之前的住处,他要是有回王宫住,一般也是宿在那儿。 “真好啊。”她无意识地喃喃,随即眼底染满了恨和疯狂,被北风吹着又一下子清醒,眨眨眼又是风情万种、倾国倾城的香宜夫人。 “回去瞧瞧王上,他今日没尽兴,咱们得让他尽兴才是。” 她太弱小了,只能傍着楚王,一步一步走到高处。 “诺。” . 明稷背着手在殿里来回踱步,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有钱脚步匆匆,在殿门口放下手里的伞,又解开雨蓑,急匆匆进来:“娘娘!” “阿娘和阿嫂怎么样?”明稷问道。 “慎刑司的人嘴巴太严,没打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