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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澜皱眉。 “陶夫人对红莲盏与冥月墓有想法,这话不假。”陆追道,“可她也是你的娘亲,这世间连你都不肯同她亲近,那还有谁能在关键时刻拉她一把?” 萧澜道:“问得太多,只怕娘亲反而会觉得我别有用心。”“你就是别有用心了,那又如何?”陆追拍拍他,“就不能理直气壮一些。” 萧澜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 “照我说的做便是。”陆追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可有时候除了心里想,多少也要表现出一些。像你现在这样,对陶夫人对鬼姑姑对空空妙手前辈,甚至对街边的陌生人,都是一模一样的态度,换成再宽宏大量的娘亲,也会生气的。” 阿六道:“对对对。” 陆追踢他一脚。 阿六:“……” 萧澜笑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阿六继续在前头带路,心说这姓萧的还挺听话。 考虑考虑,也不是不能叫娘。 当然,自己很委屈就是了。 陶玉儿的那处山洞果真很大,不仅大,甚至还称得上舒适奢华。里头套着七八处连通洞xue,温暖干燥,床上铺着锦缎,桌上摆着茶具,背风偏僻处搭着厨房,烟雾混在雾霭中,再加上有阵法掩护,外人即便是打门前经过,只怕也发现不得。 陆追赞叹:“这里可不知比冥月墓要舒服多少。” “那漆黑地底下的墓xue暗室,如何能同这山中美景相比。”陶玉儿递给他一盏茶,“当初离开冥月墓时,我担心那老妖婆会出尔反尔,派人杀我,就先在这山洞中避了数月,方才离开伏魂岭。” “这是什么?”陆追拿起桌上卷轴。 “别打开!”空空妙手在旁慌忙制止。 陆追不解。 陶玉儿嗤笑一声,不屑道:“是白玉夫人的画像。”自己先前顺手从冥月墓中拿出了一卷,方才刚一打开,旁人都没事,妙手空空便面色赤红捂住眼睛,连声叫着要合住。 空空妙手梗着脖子道:“我只是,只是看到她,就想起那雪钻。”与美色无关。 “贪财与好色,差别也不见得有多大。”陶玉儿凉凉道。 空空妙手愤然蹲到一边,不再说话。 陆追打开画卷看了一眼,道:“画功有些拙劣,像是临摹而成。” “怎么看出来的?”萧澜问。 陆追想了想,答:“笔锋描线落墨轻重,没法细说。”总之我说是临摹,那就一定是临摹。 萧澜道:“嗯。”你说了算。 陆追又研究了一下落款方印,恍然道:“原来是陆府的主人所绘,怪不得,八成是先找了画师,后来又自己照着临摹了一回,用来搏美人欢心。” 空空妙手道:“连雪钻都舍得给,这一幅画又算得了什么。” “前辈就别再心心念念雪钻了。”陆追合上画卷,蹲在妙手空空身边,用胳膊拱拱他,“想个办法,先弄清楚蝠的身份。” 空空妙手道:“方才听你爹说,那是季灏?”说这话时,他脸上并没有多少神情,仿佛那不是曾经的徒弟,而是一个陌生人——事实上,也的确是个“陌生人”。 在找到萧澜之后,空空妙手就将所有人都抛在了脑后,抛的干干净净,毫无牵挂。 陆追道:“或许这回是侵占了季灏的身体吧,可也总该有个最初的身份。” “这法子可阴毒,我从未听过。”空空妙手道,“不过蝠既对白玉夫人一片痴心,那倘若白玉夫人被鬼姑姑毁了,只怕他会大发狂性。” “我也想到了。”陆追道,“不过不打紧,现在的局势,冥月墓中越乱,对我们越有利。” 陆无名叮嘱:“那食金兽须得生擒,万万不可伤其性命。”他还记得当初写着陆追八字的木头娃娃,与蝠那句“拿走了一些东西”,不将此事弄清楚,哪怕是叶瑾亲口说已经解了所有毒,他也无法真正安心。 萧澜点头:“前辈放心,我明白。”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陶玉儿道,“按照你计划的去做便是。” 萧澜看了眼陆追。 阿六机智地想,大家是不是还要再回避一次,毕竟这回是情人分别,话本一般都要写七八页。 萧澜道:“我走了。” 陆追道:“好。” 阿六:“……” 这就没了? 陆追站在山洞口,一路目送萧澜离开。 冥月墓中一切如常,萧澜在床上躺了没多久,外头天就大亮起来。婢女轻声敲门,说姑姑与药师请少主人过去。 这么早?萧澜翻身下床,打开门问:“可有说是为了何事?” 婢女摇头:“不知。” 萧澜独自去了内厅。 鬼姑姑与药师正在喝茶,厅中并无其他人,太过寂静,就更加阴森恐怖。 萧澜道:“姑姑。” “昨晚去哪了?”鬼姑姑放下茶碗,漫不经心问。 萧澜微微低头,道:“澜儿哪里都没去。” 鬼姑姑摇头:“出去了就是出去了,我只随口一问,你又何必说谎。” 萧澜道:“可澜儿确实哪里都没去,一直待在这冥月墓中。” “冥月墓大了。”鬼姑姑与他对视,“说说看,你在何处?” 萧澜却“噗嗤”笑出声:“看姑姑这表情,倒像是我犯了了大错一般。” 鬼姑姑闻言不悦:“说!” “睡不着就想四处逛逛,看能不能找回先前的记忆。”萧澜道,“谁知后来误打误撞,闯进了一处暗室,挺稀罕,就在里头待了一阵子。” “哪里的暗室?”鬼姑姑逼问。 萧澜道:“辰甲道的尽头,那处暗室。” 药师在旁不冷不热:“少主人出去玩了,就说出去玩了,为何要给自己编一个死胡同出来。” 萧澜反问:“药师为何说辰甲道是死胡同?” 鬼姑姑皱眉:“不是吗?” 萧澜道:“我昨夜的确在那里,暗室玉棺中有一位极漂亮的女子,我还以为姑姑知道,刚想过来问她的身份。” 鬼姑姑猛然站起来:“她在何处?” 萧澜面色迟疑:“姑姑是当真不知道?” 鬼姑姑却已经匆匆出了内厅,径直去了辰甲道。 那是一条漆黑的胡同,萧澜很容易便打开了机关。 看着眼前珠光幽幽的暗道,鬼姑姑与药师对视,眼底都是狂喜——无论这暗道的尽头是什么,都代表着冥月墓中又有一个新秘密被发现,那么离彻底打开墓xue也就更近了一步。 她几乎是用颤抖的时候推开了尽头的暗门。 玉棺依旧停放在高台上,发着暗光,隐约能看出里头的人形。 药师问:“少主人可曾去看过那玉棺?” “自然看过,我方才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