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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控制关押的反叛者暂交给灰狼赛特那帮人,便和萨厄·杨带着金乌鸦一行人转入了黑天鹅,临行前萨厄·杨毫不客气地把天眼主体的核心盘也卸了下来,随身带走了。 抓索松开的金属碰撞声以及收起长链的滚轴声接连不断,围箍在太空监狱四周的黑天鹅重新升空,在无数接驳和扣合声中组成一个阵型,带着满搅而起的狂风,划过天际,再次没入茫茫星海。 在萨厄·杨的同步驾驶下,黑天鹅大队准确地找到了时空曲道的入口。 嗡鸣声中,莹蓝色的保护罩骤然全开,映照着大片的星空,百架黑天鹅瞬时跃迁,全部进入曲道。 曲道中的震颤颠簸比任何跃迁都强得多,即便穿着防护服,也能感觉到那种快要落在皮rou上的撕裂感。楚斯和萨厄·杨经历过,所以反应还好,金乌鸦他们脸色却有点难看。 倒不是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不适感,而是这种感觉也许让他们想起了曾经在实验舱里度过的日子。 不过即便这样,也没有人临时反悔说要走,只是不耐烦的神色更重了一些。 这一次,黑天鹅没有折在半途,成功抵达了曲道终点的停机坪。百架飞行器倏然落地,运行声渐渐停下来,整个地下空间重新归于安静,只能隐约看见长轨尽头的一点儿白光。 “我刚才看过时间。”众人走在轨道中的时候,萨厄·杨偏头冲楚斯说了一句,“你猜是什么时候?” 楚斯想了想,道:“格盘程序出问题,我们在曲道半途晕过去的时间点?” 萨厄·杨笑了一声,“没错。” 一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圆,长途跋涉之后,再次绕回了最初的那个点。 巨大的地下空间里,也许是光线冷白的缘故,让人感觉有些阴寒,连说话都会有一些依稀的回音。 这是楚斯第一次真正站在这个空间里,第一次真正看到那些巨大的相连接的复杂设备。这一场对抗铺垫了数十年,又持续了数十年,跨越了两代人,现在终于快要有个终结了。 他们经过那些单人座舱,大多数是锁死的,透明罩上结满冰霜,蒋期他们应该正坐在里面。楚斯试了几次,也没能把座舱打开看一眼。 在这些座舱的更里面,有一处透明的圆柱形监控亭,仪表屏幕都在里头,只是那里面歪歪斜斜趴着一个人。 楚斯大步进去将那人翻过来看了一眼,皱着眉道:“邵老爷子。” 他探了探老爷子的鼻息心跳,立刻招了萨厄·杨过来把老爷子放平在地上,垫高脖颈。 一系列熟练的急救措施完毕,老爷子急喘两声转醒过来,只是眼睛还有些睁不开。 “这状态没法继续盯着格盘进程。”楚斯说道,“身体会垮。” 萨厄·杨想了想站起身摸出了天眼主体的核心盘在手中翻转了一下,挑眉冲他邀功:“那试试这个?” “天眼?”楚斯有点担心,“确定能行?” “总归不会有更好的选择了,这东西好歹升过级,能自主设计刺激冷冻胶囊的方案,盯一下格盘进程的数据应该问题不大。”萨厄·杨想了想又补充道,“更何况老头醒了,撑不住长时间的消耗,偶尔用语音指令提醒天眼几句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他说着便进了监控亭,将天眼核心盘接上端口,手指飞快地敲了一串设定。 叮—— 天眼:“天鹰γ星最先进的智能系统天眼,真诚为您服务。” 叮—— 天眼:“我为什么不在太空监狱了……” 萨厄·杨一边盘弄着一个临时的遥控启动装置,一边道:“我把你拆出来了,既然升了级,总得干点正事。” 叮—— 天眼:“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萨厄·杨转头冲楚斯道:“长官,你的50001最高权限呢?” 叮—— 天眼:“真诚为您服务。” 楚斯:“……” 萨厄·杨调着遥控装置的同时,顺手翻看了一下屏幕上的历史数据,一目十行地扫了十数页后,他敲了敲台面道:“我没理解错的话,老头他们似乎过度理解了格盘进程的含义啊。” 楚斯一愣,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看程序真正运行之后的提示和数据,其实重点并不在于隔离。”萨厄·杨道,“在于连接。因为在场的这些都是所谓的意外因素,所以时间在重新进行自我调整的时候,要把这些因素纳入调整范围。尤其是……长官你。” 用蒙德·霍利斯的话来说,楚斯的成长跟时间的拉缩是交错在一起的,时间是他的一部分,他也是时间的一部分。 那么……当时间进行自我调节的时候,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一部分排除在外? 将这些意外因素,以及自己的一部分排除在外,调节所得的结果就不会是真正平衡稳定的。 归根结底,已经进入座舱的蒋期他们其实所占只是一小部分,真正最为影响进程的,是姗姗来迟的这些人,尤其是作为成品的萨厄·杨,和作为时间一部分的楚斯。 “这就差不多了。”调整完最后一点设置,萨厄·杨敲下一个按键。 叮—— 天眼:“过往运行数据分析完毕,监控方案已完成设计。” 萨厄·杨拿了临时做好的遥控装置,帮楚斯把邵老爷子重新安顿在监控亭内的座椅里。老爷子还有些意识不清,正在缓慢地恢复,但是至少不会有什么生命问题。 楚斯又看了眼老爷子,这才走回到单人座舱旁边,冲金乌鸦他们道:“尽管在来的路上已经提过,我还是想再次提醒一下,这个格盘进程最终的调整结果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只有喜没有忧,但是对在场诸位来说,很难预料。这个过程中有没有痛苦,会有多痛苦,我没有经历过所以无法知道,但是也许比你们曾经在实验舱里领受的那些更——” 他还没说完,金乌鸦已经率先摆了摆手示意懒得再听了,他依然挂着一副“看谁都不痛快”的脸,一边打开一个单人座舱坐了进去,一边冲楚斯嗤了一声道:“‘后果’这种词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就像我理解不了‘谨慎考虑’这种事一样,所以你说两遍和说一遍并没有什么区别,不如少费点口舌。” 其他人的反应也跟他差不多,陆陆续续都进了座舱。 这是他们数十年来形成的思维习惯,或者说已经融进了根骨里,成了他们的本性。 萨厄·杨在解决楚斯的倒计时问题时,真实地体会了一次时间紧迫和死亡的意义,所以慢慢地有了些微改变。 但金乌鸦他们没有。 也许这一次的终结会成为一种机遇。 楚斯和萨厄·杨两人照着天眼所说的参数和设置,给那十二位一一接上座舱内的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