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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早已泡好的清茶推到崔浩面前,寇谦之忍不住对崔浩开劝:“留人一线留己一路,你做事莫要太绝,否则必反噬己身。” 道门讲十全九美,然而魔门却不是。 魔门的宗旨是:我留人一线,何人留我一线! 留不留?不留! 崔浩笑了,此时的崔浩没有扮老,笑起来顿显明艳。 对寇谦之这人抱着四分怀疑的崔浩绝然不会喝寇谦之的茶,然而崔浩依旧将茶杯端在书中,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 当做没听到寇谦之的话一般,崔浩自言自语道:“借着帝君之威得以扬名,他到底是忍不住了。想来也是,他若不下山北上,在嵩山那个地方怎么能弘扬他自己的东西。” 说罢,崔浩又是一声冷哼。 这让寇谦之面上顿时露出了纠结。 同崔浩不同,寇谦之与谢知非深有交集,并且寇谦之坚信自己了解谢知非,就像谢知非了解自己一样! 由言行知其念想。 在寇谦之的眼中,谢知非强调佛缘,虽然担忧佛门却不会涉世过深。 如果要寇谦之来解说谢知非为何的下山的话,那便是崔浩自己做出来的事。若非崔浩怂恿这拓跋焘搞出了所谓的佛试,只怕谢知非这一辈子不下嵩山都有可能。 所以啊…… 寇谦之悠然饮下一口茶汤:因果并非不存在。 随着茶汤入喉,寇谦之瞥了眼崔浩。 最近得到一本先秦练观气的秘籍,寇谦之略有小成,遇到这件便用自己新学来的观气之法看了下崔浩的气运。 只见崔浩头顶之气赳赳昂昂,却少了一分生机。 这是气运到顶开始回落的前兆。 气运生来伴人,却可被人更改,便如同星象轨迹一般。 虽难,却并非不可能。 而崔浩的气运如此雄厚,按理说应还能更进一步,此时却起了往后推的苗头,可见是因为他人之故扰乱了崔浩本该有的气运,使得崔浩如日方升的气运出现萎靡。 怕是因这几日崔浩定下来要对付谢知非的缘故。 此消彼长,崔浩若是见此下去,到最后只怕落不得好处。 到底崔浩是自己的合作伙伴,寇谦之不由做最后一劝:“道实下山怕是为了你搞出来的这个佛试,佛试一完必然会去,你莫要为难他。” 崔浩看了眼寇谦之,眼下意味深长。 这怎能算他为难道实和尚,分明是道实和尚一直在为难他! 明明同寇谦之已经商量好了,偏偏道实一出现,寇谦之就反悔了。 要不是他思维敏捷反应快,只怕这合作一事就告吹了! 明明魔帝他老人家是去种魔种的,偏偏见了道实被其迷惑,魔种不种了不说,还在江湖上落了个魔帝皈依佛门的消息! 这道实和尚分明就是他崔浩的克星! 面对寇谦之的劝解,崔浩不以为意。他手中有权又深得两代魏帝信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江湖上玩不过道实和尚便也罢了,这倒是和尚不知好歹的踏足平城之地,又岂能是他的对手,且不见对方扒一层皮他不叫崔浩叫浩崔! 当下,崔浩想到一个妙计,终于露出了消失已久、运筹帷幄的笑容:“那和尚若是只为了佛试,又何须到大同来,天师,你不懂。” 既然崔浩已经这么说了,寇谦之唯有闭嘴:他同崔浩仅为合作,点到为止便已足够,再往下,便是泄露天机。 他还想成仙人,泄露天机这样的事,还是算了吧! 进入平城后,谢知非他们第一件事便是询问在哪儿佛考、 谢知非带着少林寺的人尽数下山来的确存了扬名的想法,并且还有方案一二三,然而通过考试成为正式的僧人才是第一步。 找人一询问:何处佛考。 众人纷纷表示:去考点! 既然是朝廷对佛门的考试,自然设有诸多考点。 只不过北魏多年崇佛,僧人众多,考过了的且不说,没考过却还想待在佛门中的人必然会再考,如此一来,每次均有不少参考的人。 当谢知非他们一行人去平城那处考点时,被这里的侍卫拦住,领取管理此地的官员,然后被告知:“诸位大师,这段日子参考人数已满,我等为你登记,你们暂住下,静待安排。” 谢知非:“……” 得了,即便换了个世界,考试也得先报名! 唯由道一声“有劳施主。” 随后一行人挨个的登记,少林寺近两百人,等登记完了已至申时。 那官员又做了几下询问,知晓这些人没有落脚的地方。 按照规定,官员便准备将谢知非他们安排在了平城外的寺庙入住。 翻看了下记载,五极大寺已住安排了不少人过去,禅房是容不下这么多人了,当下官员手一挥,让谢知非他们去八角寺中就宿。 谢知非他们去八角寺的时候是晚上,并未引人注意。 等到第二天清晨,不少人便发现:这群新来的僧人有些不大一样,这群僧人很特别! 僧人们为了修佛每日都起得很早,然而在众多佛门沙弥诵经礼佛的时候,属于八角寺的佃户却看到几十个僧人从寺里出来,跳柴担水。 连看起来约有五十来岁的老僧同七八岁大的小沙弥也在内。 八角寺下的佃户顿时奇了,这些人投在佛门之下对佛家心有敬畏,那老僧他不敢去问,只能在昙曜路过时好奇询问:“小师父,你今日不用修佛吗” 昙曜到底还小,手中只抱了一小捆干柴,闻言顿住,一颗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脑袋从干柴后支出来:“施主,小僧正在修佛。” “可……”那佃户顿了下。 愣愣的佃户面上满是疑惑:“可小师父,你这是抱着柴火不是经书啊。” “修佛无需空拜金佛空读经书,心有佛,心向佛,便是修行。”七八岁大的孩童抱着干柴,认真回答的模样显得虔诚又可爱。 “小僧身为菩提心有明镜,磨砺本心,挑水担柴亦为修行。” 昙曜回答的模样委实虔诚,一双清澈的眼里看不半分作假,那佃户被镇住了,口中那句不对怎么也说不出来。 直到昙曜抱着干柴离开,那佃户依旧愣愣的不知如何说。 一日如此,两日依旧,日日照常。 有人看见有人传话,在这品平城外的八角寺,明里暗里观察谢知非他们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时间一久,众人发现这些自称是少林的僧人当真不是说说,有挑水,有劈柴,有扫地…… 这些少林的沙弥总能找到事情做,而且做得非常熟练,看样不像是偶尔做做,而是每日均是如此。 同八角寺中其他每日从晨起沐浴礼佛,安歇念经的沙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