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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离开A市就没有人能照顾我儿子,我儿子比钱重要......”病房的门关上,将她的声音挡在门外。 十分钟后叶妈回到病房,叶籍对她说:“我已经好了,你要是忙可以先走。” “我不忙。”她在床边坐下,“在C市买了两套房子做投资,本来今天要签约,我不签了,让他们卖给别人吧。” 叶籍:“要赔违约金的吧......” 叶妈不以为意地说:“钱没了能再赚。”她拿起一个橘子开始剥。 叶籍不知道说什么好,叶妈安静地剥橘子,剥了一会儿,她问:“分手是你们共同的决定?” 叶籍点头,他想起夏棠那天哭的样子,他忽然很难受,于是闭上眼睛。 “这样啊。”叶妈放下了橘子,用纸巾擦手,说,“我原本真的以为,你们能一直走下去。” 叶籍抬头看她。 叶妈:“夏棠喜欢你。”她停顿一下,说,“不,应该说,他很爱你。或许你一直认为夏棠并没有很爱你,至少比不上你对他的爱。”叶妈摇摇头,“你错了,他远比你想的还爱你。” 叶妈遗憾地叹气:“我本以为,他愿意为了你勇敢一次。” 第77章 第77章 护士端药进来,叶妈想扶叶籍起身,叶籍说:“我自己可以。”叶妈没有放手,一边忙活一边说:“让mama照顾你一次吧。” 叶籍愣了愣,看着她,叶妈没有回头,继续倒水拿药,口中说:“昨晚我接到医院电话后就一直想,万一我当时不在国内而是在国外怎么办?万一我真的有重要合约要签走不开怎么办?万一,我自己都已经病了、老了,谁来照顾你?” 她将药递给叶籍,看着他吃下。 叶妈:“千岁的老子照顾不了百岁的儿,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终有离开的那天,到时候,你要真正开始独自生活,我每次想到这些就很难受,于是我一直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人,你们互相爱护,互相照顾,一起度过人生,至于这个人是男是女,已经不重要了。” 叶籍没有说话,叶妈坐在床边,眼睛看窗外。 天色亮了,枝头鸟儿啼叫。 叶妈说:“如果那个人是夏棠,我会很放心。只可惜,连他自己都没有看清楚他对你的感情。” 叶籍留院一晚,第二天下午出院,叶妈亲自接他回家,回家时路过蛋糕店,他随手买了一个蓝莓蛋糕。 一进家门叶籍就觉得这间房子变得陌生,东西、家私都没变,但就是有说不出的陌生感,仿佛误入别人家,让他不知所措。 门边放着夏棠的拖鞋,叶籍把拖鞋放进鞋柜,反正不会再有人穿。 吃完晚餐,叶籍回自己房间,叶妈在客厅看电视,那个蓝莓蛋糕依旧原封不动地放在餐桌上。 叶籍偶尔出来喝水、上厕所,然而,他路过客厅数次都仿佛没有看见蛋糕,直接从餐桌旁走过。 “叶籍。”叶籍再一次路过时,叶妈指指蛋糕,说,“现在不吃的话,要放进冰箱,不然会坏。” 叶籍停下脚步站在桌旁。 他一动不动地看那个蛋糕。 “怎么了?”叶妈问。 叶籍神色恍惚,仿佛直到那一刻才忽然意识到某事:“不……没什么。”他机械地摇头,语气生硬,“我不吃,你吃吗?” “我不吃蛋糕,怕胖......”叶妈也突然意识到什么,没有说完的话停在嘴边,话音渐渐散去,像被风吹走的烟灰。 两人站在那个小小的蛋糕旁,一直沉默。 叶妈拉开椅子坐下,打开蛋糕盒子,说:“給我吃吧,一个小蛋糕而已,吃不胖。” 叶籍回自己房间,见椅背上挂着夏棠随手摆下的外套,他用衣架将外套挂起,细心整理,放进衣柜。拉开衣柜时,夏棠衣服上的味道扑面而来,水果味清爽怡人,飘出衣柜弥漫房间,浸透角角落落,这味道曾经让叶籍安心,但此刻却让他心痛到发颤。 他碰地关上柜门。然而味道挥之不去,仿佛夏棠就在这斗室里,叶籍回头看,想要抓住什么,但身后只有空洞房间,冰冷空气,苍白墙壁。夏棠不在这里,此刻他在自己的家、自己的房间里。他们之间已隔山海。 他逃跑似地进洗手间洗脸。 他看着镜里的人,水珠顺着脸庞流下,连那张脸都变得陌生,叶籍忽然认不出那是谁。 我长这样吗——他在心中自问——现在所见的,是我真实的生活吗? 他茫然看着自己,余光瞥见洗手台。夏棠的牙刷、杯子放在他的杯子旁,两个杯子紧紧相依,像两个胖孩子手牵手并肩站立,叶籍盯着它们看,看了一会儿,用手指戳夏棠牙刷,自言自语:“知道吗?你的主人走了,他不要你了。” 如果夏棠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用见鬼的眼神看他,然后笑他幼稚。念及此处,叶籍不禁失笑。 然而,夏棠不会看到这一幕,今后无论他如何幼稚,都不会有人这样笑他。 叶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像退潮的海浪,渐渐褪去。 他拿起夏棠的牙刷和杯子走向垃圾桶——或许看不见,就不会那么难过。 垃圾桶大张着嘴,像只饕餮,等待吞下所有被人遗弃的东西。 叶籍在垃圾桶旁站了很久,始终无法将牙刷杯子扔进去。这可是夏棠的东西,扔了,就再也买不回来了,即使能在超市买到一模一样的同款产品,却再不是手中这一个。 叶籍舍不得扔,夏棠的东西,他怎么会舍得扔呢? 叶籍看着手中的牙刷杯子,突然觉得很心痛。他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回原位,摆的端正整齐,与他的杯子紧紧依偎。 然后他回到房间,电脑滴滴响,楠哥在群组里欢乐地说着网文圈趣事。叶籍兴致缺缺,只看,不说话,看了一会儿,想到楠哥的那些前尘旧事,当时只觉听了一个凄美故事,虽遗憾唏嘘,但始终不能感同身受,然而此时此刻再想起楠哥的那些话,才真正感到悲从中来。他也明白楠哥当时为什么哭不出来,他现在也哭不出来,虽难受,虽心痛,但那种痛像被埋在沙里的种子,苦闷、委屈、隐隐刺痛、无处可与人说、无法宣泄。 他忽觉这人世间一切都可笑,如一场虚妄游戏,如一个虚幻梦境。梦醒了,游戏结束了,衣柜里的那几件衣服、鞋柜里的那双拖鞋、台上的那把牙刷都会变成一段尘封的记忆,永远放在哪里,没有人穿、没有人使用,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而他,从今往后,也许是此生此世,都不需要为别人买甜品,那个唯一喜欢吃甜品的人,已离开了这个家。 他仿佛也变成了一段尘封的记忆,一如那些衣服、牙刷。 第78章 第78章 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