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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一下惊醒,从椅子上跳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高明惊魂未定地伸着脖子张望。 “到时间了,走吧。”沈惊鹤“啪”地一声放下画扇,悠悠然整理袖口起身,“好戏,开演了。” ※※※※※※※※※※※※※※※※※※※※ 感谢在2020-01-16 20:58:52~2020-01-17 19:48: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陈让、34833232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92 章 夜深时分的府衙库房, 本应该静悄悄只余一片黑暗, 然而此时整个府衙却是灯火通明, 恍若白日。 一队显然训练有素的侍卫牢牢把守着库房出口,脸色苍白神情空洞的男子双手反剪于背后, 被重重压着跪倒在地上。没有丝毫血色的唇瓣颤抖不已, 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斯文模样。 高明刚随着沈惊鹤一脚踏入府衙大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古怪的场景。他余光瞥见一个正抱臂靠在廊柱上神色冷淡的人影, 惊讶地开口问道: “这么晚了, 梁将军怎么也在这里?” 那道人影正是整整消失了一个白日的梁延,见到二人出现,他收回审视打量的目光, 覆了一层冰霜的面上融化开一抹温度。 不动声色地插入二人中间, 把高明从沈惊鹤身旁挤开,梁延左手自然地环住沈惊鹤的肩,冲库房门口一抬下巴,挑挑眉。 “若我不早早守在这儿, 又怎么能抓到一个趁夜色在库房大行破坏的内贼呢?” 高明听得此言,吃惊地看向被狠狠压制住的面如金纸的张文瑞, 再一看一旁侧翻倒地的木桶,有些艰难地消化着梁延的话语。 “将军、将军是说……” 高明人是憨直了点儿,但他脑子可不笨, 当下就反应过来张文瑞为何会深夜出现在这里。等看到梁延和沈惊鹤略无讶色的平静面容, 脑筋一转, 就明白了他们两人显然是早有预料。沈惊鹤今日的种种作为, 包括最使他困惑不已的让自己将优种随身携带夜往别院,也一下有了解释。 “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哎呀!张兄,你与我交锋,大可以在其他处用劲儿。可是这选茶种培育一事,可是关乎到南越生死命脉的重中之重,你怎么能……” 高明捶胸顿足地望着张文瑞,连连叹息,满腔失望。 张文瑞自从被抓获按倒后就一直丢了魂魄似的怔怔不语,面对高明的指责,仍旧像没听到一样,白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你不肯开口,不如就让我代你解释一二?”沈惊鹤从梁延身旁脱出,往前走了两步,慢条斯理地蹲下身,锐利的双眼直直盯向张文瑞。 “你与高明早有过节,又见自己不如他受上官恩宠,因而便生了嫉恨之心。今日听到我将收集茶种的要事交予他办,怕事成之后他更加越到了你头上,于是趁着夜色悄悄前往库房,把这一桶水都泼在新存放的茶种上,让这些茶种受潮溃烂。若我不知其中因果,第二日看到残损的茶种,定然认为高明办事不利,更甚者是存心怠慢……” “不是水。”张文瑞忽然木着脸打断,眼珠缓缓转动,终于定格了焦距,“不只是水,下官在里面洒了秋草销,种子沾染上了这味药物,轻则变质腐败,重则染上毒素。哪怕晒干了重新种到土里,也只会连着根烂在地里头。” “你可当真是心狠。” 沈惊鹤眯起双眼,神色一瞬冷了下来。 “可惜了……”张文瑞叹了口气,“本来一切都那么完美。如若不是梁将军和侍卫一早就埋伏在这儿,凭下官对府衙内部的了解,不到几息就可以消失无踪。” “事到如今,你仍旧毫无悔过之意么?”梁延冷下声来。 张文瑞抬起头看他,破罐子破摔似的扯起唇角笑了一下。 “张文瑞!你疯了?” 高明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到了这种地步还能发笑。 孰料张文瑞像是突然被他刺激到一般,浑身一抖,发了狠劲挣扎了起来,方才木然无波的表情一下被撕裂。他用力前伸青筋暴起的脖子,眼角发红欲裂: “哈,我疯了?高明,谁都可以说我,唯独你没有资格!凭什么,凭什么啊?你脑子不如我,人情世故不如我,家世才学样样不如我,凭什么郡丞护着你,连新来的郡守也高看你一眼?你知不知道我才是主簿,我才应该是南越一人之下的那个人——” “你一人之下,那老夫是否也只能听凭你调遣?” 团团围住此处的侍卫们纷纷抱拳朝向疾步赶来的一行人。 为首的白发老人脸色铁青,显然压抑着勃发怒气。跟在后头的几个人衣发微乱,一看就知刚刚才被叫醒。而其中一个与跪着那人有六分相像的男子脚步略有些凌乱,脸色青白变换,眼底一片不可置信。 被忽然铺天盖地一顿吼的高明呆若木鸡,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才如梦初醒地回身行礼:“下官……下官见过郡丞。” 孙默摆摆手示意他起身,脚下未停,一直走到张文瑞面前才堪堪止步。他右手食指连连点着张文瑞身后库房,气得胡须发颤: “张文瑞,你在南越为官数载,怎么竟敢胆大包天做下这等糊涂事!你知不知道南越的万千百姓都在等着我们开出梯田,撒下茶种,好从这饿了只能啃树皮拔草根的困苦中挣扎出一条活路!你毁的那是茶种吗?那是南越所有百姓的希望,那是他们的命啊!” 张文瑞身子摇摇欲坠,面色惨淡。如若没有身后铁面无情的侍卫牢牢按住他的手臂,只怕下一秒就要力尽滑落倒地。 沈惊鹤拍拍手从地上起身,还未开口,便听到“扑通”一声,一道身影重重跪在地上,膝盖与坚硬的石板地面狠狠相撞。 “功曹,你这是……想为你堂弟求情?” 沈惊鹤皱了眉,看向跪着的脸色比白墙好不到哪儿去的张文勋。刚才那实打实的一跪,听声音便知他的膝盖定要红肿乌青个几天。 “不……”张文勋嘴唇不住颤抖,竟是看也不看向张文瑞半眼,“主簿张文瑞身居高位,上不曾为长官分忧,下不思替百姓谋福,反而知法犯法,废公徇私,构陷同僚,毁坏公产……下官,恳请大人严惩此人,以儆效尤!” 言罢,张文勋双手紧贴冰冷糙砺的石板地,砰地一声重重叩下了响头。他发抖的身子久久未从地上抬起,过了一会儿,竟有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散开的乌发蜿蜒流出。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只除了同样被压着跪下的张文瑞浑身猛地一颤,眼底终究是流露出nongnong悔恨。随着泪水模糊溢出的,还有他嘴里轻不可闻的一声“哥……”。 沈惊鹤默然一瞬,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起来吧。” 功曹身子一顿,沉默地随声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