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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十分美味。 安娘忙道:“你才刚出月子没多久,别忙活了,吃什么都是吃,你别累着自己。” “有底下人打下手,也累不到哪里去。”范溪笑道:“今年有添丁之喜,大兄二兄又升了官,全是大喜事,要好好庆贺一番。” 范积蕴这几年一直在军中,现在已是从六品粮官。 以他这个年纪,这个背景,现在就已经是从六品官,也是难得,待过两年或考进士或转为文官,前途将更高远。 这也是范远瞻一直未下定决心催他娶妻之意。 现在他官位还太小,接触到的也不过是一些千户、知府等人家的女儿。 若有女娘蕙质兰心,得他喜欢,范远瞻也不会拦着,偏现在只靠媒人一张口,范远瞻就有些不放心了。 左右男子晚几年成亲也不打紧,范远瞻干脆让弟弟再等等,看是否能觅得良配。 过完腊月就是年。 范远瞻手腕绝佳,有勇有谋,兵力又强。 有他镇着,北望山城及沿线十二边镇都过了个好年。 他原本以为这个年会平平静静过去,他们好好歇到正月十五过后,再屯田种菜挖矿,好好经营几年,把底子打好一点,将他们北望山城军的声望也推起来。 没想到刚过完年,皇都就接到底下急诏,说底下南蛮反了。 南蛮原本是属国,境内从南到北几千里,人口数百万,本朝立国时,晋太|祖兵临南蛮,南蛮便递上国书,称臣纳贡。 范远瞻看着密折,眉头皱起,南蛮这几十年都好好的,也不知此时为何要反。 原本南蛮反不反与他没多大关系,南蛮与北望山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轮不到他出手。 然而这事却又与他扯上关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点见~ 第123章 除名 范远瞻才来北望山城一年有余, 却将这里经营得滴水不漏。 他底下兵强马壮, 附近有矿, 荒地有田, 山中有茶, 几样来钱的门路被他一个个拽在手里,可以想象,未来十多年, 只要他不出昏招,一定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现在他手里有将士两万八, 过个十年八年,他升任一方大将军,掌管十万兵马不在话下。 他没过来这边之前, 北望山城名声不显。 他来了之后,这里已是广大西北地区的军事重镇与商业重镇。 因他纪律严明,行事清廉,手下又镇得住广大北戎人与其余外邦人。 无论什么牛鬼蛇神,只要来到他的地盘, 就没有哪个敢挑事。 行商们托庇于他,在这里做生意十分安心。 本地知府也跟着沾了光, 治下清明, 税收丰足,连年考评都获甲等。 就这般,北望山城不知何时成了块风水宝地,连城门都修建得威武庄严, 旁边的城墙更是旧貌换新颜,从破破烂烂到现在全都换成了巨大的长条麻石。 这样一座城,哪怕守将再没出息,关紧城门,坚守一个月应当不在话下。 关于北望山城的消息源源不断传回皇都,许多人都心动了。 这样一座巍峨庄严的边境城市,怎么能让那姓范的小子独据,那小子才几岁,当了几年兵?他们这些老将们用命去拼的时候,那小子还在吃奶呢。 再说,他不就走了狗屎运,占着地利之便,有了矿产,买拍便宜的马匹,才有今日之地位吗? 难道他们会做得比他还差? 许多人常听上头嘉奖范远瞻,尤其去年朝廷还给他升了半级,心里非常不服气。 老将们交流着信息,不知何时,大家心里都想着,无论谁升上去都好,哪怕不是自己也行,让那姓范的小子捡便宜却是万万不能令他们服气的。 于是,南蛮一叛乱,许多人瞬间就想起了范远瞻。 三皇子对范溪及范远瞻都愤恨得紧,抓住这个机会,立即搅起了浑水,煽动相关将领上书让范远瞻去平叛。 你不是练兵练得好么? 你手下不是兵肥马壮么? 你不是运筹帷幄素有才干么? 那就是去平叛啊! 去南边驻守三五几年,将北望山守将的位置空出来,也该轮到其他老前辈坐坐这块风水宝地了。 戎谨候就在朝中,听到这消息,在书房枯坐了大半夜。 而后用家族密报给范远瞻与范溪飞鸽传书,让他们早做准备。 大势所趋,范远瞻这回必定要去南蛮平叛了。 朝中声音这么大,纵使皇帝有心回护一二,怕都护不住,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无视武将们的怨气,去保这么一个年轻将士。 何况年轻人,受受挫折也不容易。 范远瞻事事都愿意跟范溪商量。 范溪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聪慧女性,眼光手段都并不差,范远瞻回来跟她商量,反而比跟谋士商量更有用。 这日接到密报,范远瞻早早回府,让轻雨等人带着小儿子去安娘那边睡,夫妻俩点起灯来商量了许久。 范溪翻来覆去地思量考虑。 她披着大氅坐在椅子上沉思。 一个灯花爆开,她眼前忽然一暗。 范远瞻拿剪子剪了下灯芯,微叹了口气,道:“莫多想了,先睡罢,我明日再与积蕴他们商量商量。去平叛也不完全是坏事,起码能将我从这风尖浪口上挪开。” 他年纪轻轻,既无深厚背景又无皇帝的恩宠就坐到了从三品的位置,同僚基本都已经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了,遭人嫉妒也正常。 他先往后退退避风头,低调一些,未必没有再往上走的时候。 至于南蛮那头,那里不常打仗,纵使南蛮子勇猛,也不过是一盘散沙,他并不惧,也没什么输的可能。 范溪却没有被安慰道,她伸手敲敲桌背,道:“若单纯只是退一退,我倒不怕,我只怕朝中有人使坏。” 三皇子可不吃素,他把范远瞻拱下来,转头放上自己的人上去,慢慢朝中他的人就多了。 依照现在的形式,他争得大位的可能性也不小。 范远瞻拍拍她肩,示意她别多想。 范溪转头看着他,忽然道:“大兄,你记得李陵么?” 李陵,飞将军李广之孙,在浚稽山之战时,以五千步兵战八万匈奴兵,终因寡不敌众兵败投降,随后汉武帝夷其三族,李陵知晓后投降于匈奴,终身未回过大汉。 范远瞻沉声,“我并非李陵,也不会投降。” “你为人我还不信么?不过战事瞬息万变,消息真真假假,我不放心你将后背交给朝廷那些人。” 范远瞻心底亦有隐忧,不过不能说出来令妻儿老母担忧罢了。 他握住范溪的手,道:“放心罢,会平安。” 范溪出了会神,最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