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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的地方还留有方便手拿而剩下的皮。 “一般孩子从小都会的,从地里刨出来挖坑烤熟了就这样几下扒开,又不烫手也能趁热吃。” 他把地瓜递给苏瑾帛,看着对方接过像看到什么新奇玩意儿一般转着看了一圈。 “我唯一见过不会的是我们县里县令家的孩子,从小就是侍人们剥好了分半呈上来,用勺挖着吃。” 苏瑾帛也没认真听他说话,咬了一口在那里嚼着。嚼完了再咬一口,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苏大哥,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怕你在这里委屈了自己,这天下这么大,你学识斐然,考取个功名也未尝不可。” “这天下这么大,干净的地方想必也少不了,为何偏偏要去那污浊之地脏了自己。”他吃完拍拍手,将手上的泥拍掉。 那悬在空中未来得及落下的土被阳光一照竟如珠粉一般折了光,亮莹莹的。 那小暗卫不解的抿了抿嘴,但也没再追问,就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抢他怀里的瓜子磕,后来磕了乱吐弄脏了地,又被苏瑾帛嫌弃地踹去打扫卫生。 这样也未尝不是活着,人的一生就这么短,他已经熬过了二十六载。剩下的时间,他也不想争什么了,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下去,最后尘归尘土归土,不过化为一撮灰,又能留下什么。 可是终究是不甘心,什么爱别离求不得,明知谁都逃不过,又偏偏不肯认命。 他偏头看向远处宫闱重重,红色的宫墙刺痛了瞳孔,微微一缩。 终还是闭上眼,就在藤椅上捧着那朵巨大的葵花睡了过去。 睡到日落才起,那个小暗卫早不知道跑哪玩去,扔下扫帚就没人了。苏瑾帛将葵花放到一边,用手扶着藤椅的把手起身,将扫帚拿在手里清扫了地上余下的瓜子皮。 桌上又多了几个烤好的地瓜,想必是小暗卫见自己喜欢又偷偷弄来的。苏瑾帛用手颠了颠那地瓜,用布巾抱起来揣进怀里,走了出去。 “……你?”李随面部抽搐的捧着一个个掉着土渣渣的地瓜,迟疑地看向苏瑾帛。 “怎么?来做客当然要带伴手礼,想必咱李大尚书平日里山珍海味也吃腻了,换个口味也未尝不可。”苏瑾帛进门之前还装模作样的行了揖才走进去,走了两步回头向他一仰头,示意对方跟上。 “你就以损我为乐吧。”李随看着他背影无奈摇头笑道,拿起怀中的地瓜同小暗卫一样两手一掰几下剥出了瓤,往嘴里塞了一口也随他进了屋。 第25章 二十四章 “小水的孩子要出生了。” 李随坐在苏瑾帛对面,眼中洋溢着淡淡的喜意。苏瑾帛听后愣了愣,半晌没说话,眼睛就盯着红木桌案上的木纹,手指顺着木纹转。 “真想见见那个孩子。” “实在想见我就带你回去一趟,伪装的好了小水也发现不了。”李随见他似是惋惜,忙给他想办法。 “不如你给我抱来,我正好也懒得回去。” 苏瑾帛扬起头开玩笑捉弄他,笑的眼睛眯起来,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想的到美,不过今年确实也可以回去一趟,我连你的那份一起看了。” “其实把孩子接到京师也未必不好,以后出商入仕也方便。”苏瑾帛指节撑着脸侧,竟然真的在认真思考。李随也想了想,后来又觉得有些久远,不如等孩子长大了再说。: “但若是真接到这京城,那这个孩子就不能随父,就当那男人是入赘,孩子跟你们家姓。”他顿了顿,后来又嫌麻烦。 “不如直接就说是你的孩子,为了孩子前途好小水会答应的。” 李随被他的想法逗的直笑,苏瑾帛看他那架势像是又要像前些年扑到自己身上打个滚,忙警惕起来以防他老毛病复犯。 “以后再说,不急。话说这么久不见你来,都在忙着什么?”还好他笑完就算了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不然苏瑾帛一定会那手中杯盏里的茶水泼他的。 “忙着在后宫中争宠啊。”苏瑾帛说完自己竟乐的笑了半天。李随听他自讽自己反而不乐意,听后板着个脸看着他也不陪他笑。 苏瑾帛见他不配合,自己乐完也就算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导他。 “你苏大哥本就痴傻,那有心思去管那些后宫心计。” 瓷杯底与桌面相磕,一声脆响,李随被他气的起身,扭过身去佯装研究墙上挂的水墨画,不看他。 苏瑾帛如今已经少见他耍小孩子脾气,也纵容的摇头,装成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李随身边,倒是跟他一起看起画来。 “你到底是谁。” 偏头看向苏瑾帛,还是一如既往倔强正直的明亮眼眸,他仍是那个江南的少年,可是自己本就不是那个小镇与世无争的傻子 “前朝苏相。”苏瑾帛对着他笑,笑得眼睛只剩一片黑色,连光都未曾透进。 “什么?”李随一时间没听懂,又或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简单的就说出口,眉毛都团在了一起。 “在下姓苏名讳瑾帛。” 他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还怕他没有听懂换了一种表达方式。 李随嘴张了张,舌头抽搐了几下,半天没发出声音。一代名相……因前朝覆灭而从此渺无音讯……如今又让李随接受面前这个相处了近五年,在小镇传言是傻子的人就是那个苏相,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他还记得三年前两人初见,苏瑾帛穿的破烂,衣上满是灰尘,甚至连头发都未束,略显散乱的披在肩上。然后他看到了自己,对撑船的自己笑了笑。他就在这小镇留下了,装疯卖傻,倒是会讨巧,天天逗的家中二老直乐。 后来二老心疼他,就带他回了家,也不嫌弃他傻,教他撑船糊口。小水也喜欢他,天天给他缝衣衫布袄。 之后李随发现,这傻子其实不呆,但自己又不敢轻易断定,因为这个傻子一会痴一会明的,就全当他病情有了好转,就为他高兴。 唯独这事实他从来没想过,从来没有。 直到他握住杯盏的手感到一丝疼意,才缓缓回国神来,松开手发现手早就被烫红了。 苏瑾帛本就不报什么李随能立刻接受之类的希望,就当宽慰他给他重新满上茶,端给了他。 “来,压惊。” 他见李随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心中竟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压抑了半天才把嘴角的弧度给绷下去的。 后来苏瑾帛引着受打击太大一直在愣神的李随坐下,接连灌了他几杯茶,对方才缓过神来。 “告诉我。” “什么?” “我要知道所有事情的起末。” 或许是因为苏瑾帛从未见过李随这般的神情,认真严肃到令他心生慌乱,也或许是因为真的已经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