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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栾早已经醒了,侧躺着支着身子笑吟吟看他,叶阳先迷迷瞪瞪看向窗外,外头的天好似还没亮,他便知晓封栾当是要起身去上朝了。 也许是封栾爬他床的次数太多,这一回他着实冷静,他还是困,闭上眼问:“是要上朝去了?” 封栾答:“是,朕正要换衣服。” 叶阳:“……” 叶阳不由想起前几次封栾偷偷爬床时与他说过的话,至少有一回封栾让他帮忙更衣,可他此时浑身酸痛,实在不想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来,又方才睡醒意识混沌,便还只是低声喃喃道:“……你自己穿衣服吧。” 封栾微微一怔,心中愉悦不免又增几分,一面道:“朝服太复杂,朕一人穿不上,绝非是什么不知廉耻。” 叶阳困得头晕,心下一时茫然,不知封栾这句话的含义,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当初说过封栾要宫人伺候穿衣是不知廉耻,他不免睁开眼,果真见康宁领着一众宫人进了屋子,分别为封栾洗漱更衣。 这一屋子声音嘈杂,闹得叶阳实在睡不着,他忍了会儿,实在受不住睁开眼,正见封栾已大致穿戴妥当,正微伸双手,待宫人为他系上腰封。 年轻帝王眉目英挺,身上墨黑云绸锦缎,金线龙纹,深交高领……看上去倒还有些帅。 不。 叶阳自动翻身,将身上披着的厚毯拉高了,挡着了自己的脸,想要将脑内的这个古怪想法丢出去。 什么帅,他自己才是最帅的! …… 封栾不知他已彻底清醒了,见他拉高毯子,还以为他想要再睡,便抬了抬手,令宫人放轻声音。 反正他已穿好了衣服,他不急早膳,绕出屏风走到了外头去。 沈少珩正在外求见,封栾特意出了御书房与他说话,可早上宫中实在安静,那些宫人担心吵醒云侍君而不敢言语,封栾与沈少珩说的话,叶阳还是隐隐听得了一些。 他们在说楚怜。 封栾似乎让沈少珩派御隐卫盯住了楚怜,令他汇报楚怜每日的行踪举动,他显然在忌惮或是怀疑楚怜,也是,若楚和谦和靖淮郡王有联系,而太后又被人投了毒,楚怜的确是最有可能的凶手。 可楚怜……真的会是楚怜吗? 叶阳实在不擅长这种勾心斗角的猜想,此事当然也不能直接出口询问,他听屋外声音渐歇,而他又阖目稍睡了一会儿,待外头天光大亮方起身,封栾还未回来,宫人想上前服侍他更衣,叶阳有些不习惯,匆匆拒绝,又想舟车劳顿,他昨日竟直接睡着了,连个澡都没来得及洗,便问了身边的宫女小jiejie,能不能备些热水,他想洗个澡。 那名宫女登时意会,和身边几人交换了一个颇为意味深长的眼神,目光暧昧,倒也不知道她们是想到了什么。 御书房内当然不可洗澡,以往叶阳沐浴都是有人抬来热水浴桶,在他宫中沐浴妥当,而今那两名宫女出去同康宁禀告,康宁登时便想起了一件事。 这些时日天气转凉,那可正是泡温泉的好时候啊! 宫中便有温泉宫,若是乘车,距御书房不到半个时辰举例,而回叶阳自己的宫中,也需得两三刻钟,他便主动同叶阳建议,请云侍君移步温泉宫。 叶阳还是第一次知道宫里还有这种好地方,他略有惊讶,却又忍不住低声询问,道:“这……不太好吧。” 他只是想洗个澡,何必大费周章去什么温泉宫。 他都已经被民间的人传作祸世妖妃了,去温泉宫洗澡听起来着实更像是妖妃所为,更何况他记得今日封栾便要下诏,将太后崩逝一事公之于众,这种时候,他或许应该蹲在自己宫里啥也不干,以免被人抓了把柄怪罪。 “云侍君放心。”康宁道,“楚妃娘娘与沈妃娘娘也常去温泉宫中沐浴,休沐时皇上也会去温泉宫内,这仅是沐浴罢了,并不算是什么享乐之事。” 叶阳:“……” 他明白了。 是他吃了穿书后没有原先记忆的亏,他竟然根本不知道宫里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再说了。”康宁笑呵呵与他道,“您可是宫内最受圣宠的后妃——” 叶阳一僵:“什么?” “以往您是头一个在皇上寝宫内过夜的人。”康宁道,“而今不一样了,而今您还是头一个在御书房内过夜的人啊!” 叶阳:“……” “谁能怪罪您呢。”康宁认真说,“毕竟皇上心尖上的人,只有您一位。” 第49章 温泉水滑洗凝脂 此番回宫, 叶阳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宫中的待遇与以往不一样了。 且不说这御书房侍奉的宫人对他简直有万分尊敬,如今他换好衣服出了御书房,随康宁走到御花园外, 便见外头已备好了轿辇,抬轿的宫人数量颇多, 已超出了他对小轿的理解, 那轿子也不是他以往他在影视剧中所见的在内转身都难的模样,他内心呆怔,爬上轿辇,往内一看, 更觉自己多年认知被眼前这轿子颠覆了。 轿内除了足以坐下两三人的软椅之外, 还有一方小桌,上头已布好了数小碟早膳糕点吃食,叶阳只往里看一眼,脑中不由便浮起了肥皂宫斗剧的常见场面,他实在不敢上轿,甚至后退几步, 看向康宁,颤声道:“康公公,这不是我该乘的轿子吧?” 康宁一怔, 待明白叶阳的意思后,他方才失笑, 道:“云侍君,你放心,这是皇上令人为您换的轿辇,若您担心,奴才这里还有皇上的手谕——” 叶阳:“……罢了。” 他忽而有些诡异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突然伴上了个大款, 什么都没做,就突然被送了一辆豪车,可认真说起来,封栾应当算是这书中最大的大款,而以他的身份,他也确实是在“伴大款”的。 叶阳心情复杂,可待他上了轿辇,看着满桌的各式早食糕点,他心中原先还诡异的感觉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对这些未曾见过精致糕点的好奇。 宫人起轿前行,这轿辇远比叶阳原先所用的那小轿子要舒服,行动时万分平稳,没有一丝逼仄狭隘之感,而他咬了口糕点,那面食酥软,入口即化,好像也比他以往吃的东西要好一些。 他心中这时才隐隐有了些“帝王盛宠”的意味,心情难免更加复杂,总觉得这一切享受本该并非是他所有,而待这轿辇走了一段路后,有他宫中的宫人追上他们,说是云家往宫内送了信,要交给云侍君,可他们等了一日也不曾见到云侍君回宫,便将这信送过来了。 叶阳不由有些莫名。 若他没有记错,昨日封栾方传过云丞相和云凛入宫,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非得要写在信中告诉他。 他觉得这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一面接过宫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