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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椅上站起身来。 那人轻掀斗篷,凌乱的发丝散落,他并未行礼,看向上首之人:“皇帝陛下,别来无恙。” …… ☆、交易 看见来人,庆元帝大感意外,想也没想便脱口道:“左先生……” 似是想到什么,未出口的话突然顿住。 苍翊知他是顾忌自己在场,也不在意,直接行礼道:“臣弟府中还有些琐事,先行告退。” 庆元帝尚处在震惊中还未回神,一时竟忘了追问这人为何会同翊王一道入宫,听得苍翊之言,便直接允了。 苍翊行礼之后退出未央宫,走到殿门处脚步微顿,不禁再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发现这人进殿时,皇兄眼中似乎亮了一瞬,能当的起帝王一声“先生”之称,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怕不止是昨夜告知于他的那么简单。 这人便是医圣左彦,因昨夜与某王爷达成协议,今日带他入了宫门。 在未央宫门口,苍翊望着皇宫一成不变的光景,滞留了片刻,才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 该做的都做了,本以为今日能得个清闲,苍翊一派悠然回到王府,正欲踏进府门,不远处一辆华盖马车缓缓而来,看清那车身上的身份标识,苍翊剑眉微挑,在府门口驻足。 马车意料之中地在翊王府门口停下,赶车的小厮率先向翊王行礼,随后转身从马车内取出一方木凳,平稳放置。 马车微晃,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掀开轿帘,随即一道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 那人跳下马车,对上苍翊满是兴味的视线,躬身见礼道:“皇叔安好。” 他身罩一袭雪白的绒领披风,微微俯身,双手指节交叠于身前,露出藏于披风下的青色长袖,头戴冠玉,青丝束起,垂首掩去脸上的丝丝病态,敛眉遮住了眼中的熠熠生辉。 “大皇子来得可巧,本王刚自宫中回来,正好碰上你来我王府的车驾。” 苍烨笑道:“未递拜帖,来得冒昧,还望皇叔莫怪。” “罢了,先进府吧,外面天寒地冻,你若在本王的王府出了点什么差错,本王可担待不起。”说罢便率先进了府门。 听出他话中有话,苍烨也不在意,轻声笑了笑,随后跟了上去。 翊王府少有人来,待客的正厅里并未做什么布置,清冷得很,下意识望了眼偏院的方向,苍翊带着身后之人进了厅内。 取下厚重的披风,苍烨在屋中落座,燃了碳火的厅内温暖如春,饶是如此,他那苍白的脸上也是过了许久才渐渐显出几分血色。 丫鬟很快奉上茶水,待大门轻轻磕上,苍翊抿了口茶道:“你平日里足不出户,今日怎的有空来我府上?” 苍烨苦笑:“侄儿多次相邀,皇叔却一次也不曾赴约,若非如此,我又何至于登门拜访呢?” 两人对视一眼,皆一笑置之。 他们二人生来就没有多少交集,虽有叔侄关系,私下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一是为避嫌,二来也着实没什么必要,若非郢州之事,苍烨贸然伸出援手,苍翊都快忘掉这皇城之中还有大皇子这人。 他一直以为皇室中人,最深藏不露的当属三皇子苍离,如今看来,隐藏最深的,当是眼前这人才是。 自数年前大皇子隐退朝堂,他们二人还是第一次见,想了想,苍翊直接道:“我知道你此番为何而来,只是你要的东西,本王做不了主。” 苍烨正在倒茶的手微顿,微微抬首。 苍翊笑道:“那双生血蛊的另一只雄蛊,在你身上!” 十分肯定的陈述,此事他也是昨晚才从左彦口中得知。 自古朝堂江湖两分,彼此互不干涉,十五年前围剿魔宫之事,与朝廷并无干系,朝廷之所以会派兵参与,为的便是当时已性命垂危的离洛国皇长孙。 “皇叔说的不错,那蛊的确在我身上,我这自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无药可医,要想活命,只能以毒攻毒,所以,双生血蛊我势在必得。”他神情依旧温和,话中却透出几分凌厉之意。 苍翊定定的看着,沉吟半晌忽然笑道:“本王倒是好奇,若是整日里在体内养着个随时能噬人性命的东西,会是什么滋味?” 自是会令人胆战心惊。 苍烨苦笑:“我是靠它才能苟活至今,虽然惧它,却又不得不依赖它。” 十五年前庆元帝将蛊虫带回种在他的体内,起初虽痛苦不堪,随着身体逐步适应,也渐渐恢复了康健,可这蛊虫到底是残缺不全,只能支撑他安然无恙至十七岁那年,如今身体愈发孱弱,若得不到完整的双生血蛊,他随时可能丧命。 “你想活命,当去寻那蛊虫宿体之人,何故找到本王府上?” 苍烨道:“皇叔与我虽隔着辈分,但分属同脉,既有共同的敌人,便是盟友,侄儿远离朝堂多年,无人可信,能求的,便只有皇叔一人,况且……我要寻的人,此刻不就在皇叔府上?” “……” 见他端着茶盏,似笑非笑,苍翊凤眸微沉。 他居于朝堂,从未与人结怨,唯一视为死敌的,只有三皇子苍离,这共同的敌人,自然只能是那人,他此话本是为了试探,这人对自己的野心丝毫不加隐藏,想来是有意示好,盟友之说尚有几分可信,只是无人可信,怕是不然。 “如此说来,郢州之行你多番暗中相助,也是因为同脉盟友之故?” 丞相之子手持皇室身份铭证,能将如此重要之物随意交付,可是非同一般的信任。 苍烨但笑不语,垂首默认。 …… 未央宫中。 庆元帝重新落座,并未追问左彦与翊王府的关系,他虽是帝王之尊,面对刚来的这人却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先生何时到的颐都?近些年过得可好?” 左彦言道:“到这颐都不过数日,劳陛下挂念,一切都好。” “先生客气了,昔日若不是先生出手相帮……”刚要出口的话一顿,庆元帝将话锋一转:“当年承先生大恩,无以为报,先生此次来此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他说的诚恳,左彦开门见山道:“草民来此,为与陛下做一笔交易。” “交易?”庆元帝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