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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耳畔的,只有海浪声,还有,放在口袋里的那封信。 牛皮纸信封很硬,随着步伐,发出轻微的声响。 司空的字一直很好看。 江寻星看过他练字,很普通的一支笔,在帕米尔手上是鬼画符,在司空手上却总能写出漂亮的字,笔锋凌厉。 信里的字也是那么好看。 【阿寻。】 【以前你总想要我给你写一封信,说要藏起来,我不给,我觉得写信是一件过于复古的事,藏起来……就好像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但我从未想到有一天,我会以这种方式给你写一封信。】 江寻星就这么走回战队。 拉开门时,里怀他们正在吃夜宵,向晚不在,应该呆在房间里。 江寻星径直朝向晚的房间走去,拉开门,又关上。 向晚好像心情不大好,只坐在桌前,什么也没看,在看到江寻星那瞬间,唤道:“寻寻?” 江寻星“嗯”了一声。 “今天赢了。”江寻星说。 “是啊,你很棒。”向晚说。 江寻星走到向晚的面前:“除了第一局,我是挺不错的。” 【我总是喜欢畅想未来,你知道的,怀揣梦想的同时,我们也总喜欢做梦,我想有一天,我们能一起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一起捧起奖杯。电竞是一个正正经经的职业,是能够为国争光的,而不仅仅只是那群打游戏的小孩。】 【我们也的确在往梦想的方向前行,可是阿寻,我突然发现,我走不动了。】 房间里有暖气,身上被风吹得那点冰凉如潮水般褪去,随之而来的是燥热。 口很干,脸很烫,被抓烂的手臂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开始脱衣服。 先是外套,接着是卫衣,里面还剩一件短袖。 向晚看到江寻星的手,心疼得回头拿碘酒,眉心微皱,轻声道:“你又伤害自己了。” “我很难受,向晚。”江寻星这么说。 【我很害怕。】 【我不担心向你承认我的害怕会被你嘲笑,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不会嘲笑我,那就只有你。这话很rou麻,在写完这句话之后我想涂掉,但这样我就必须重新写一张,可是我已经废了十来张信纸了,这是最后一张。】 【信纸真贵。】 【其实要问我害怕什么?我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这几天我想了想,发现我怕得还蛮多的。】 【死亡是一个,家人,战队……还有你,阿寻。】 【我们是不是不能和好了?】 向晚轻轻拥住他,江寻星却推开他,但并未用力,只是挡开一小段距离,他们还是靠得很近。 “你亲我了。”江寻星说。 向晚承认:“是。” “你是什么意思?”江寻星问,“你知道我是gay吧?” 向晚一笑,说道:“现在我也是了。”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让你走,一点也不想和你吵架。但可能是由于这些情绪限制了我的思考吧,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你总是选择走一些很困难的路。】 【电竞是一条,还有横在我们两个之间的这件事。在此之前,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和你聊一聊这事,毕竟这条路实在太难走了,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就连随意一个路人的目光都能变成最锋利的刀。】 【可是你的年纪太小了,我想,我比你要大那么一点,至少我得把握好那道边界,对不对?等你长大了,等你以后想通了,等你真的做好决定了………】 江寻星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他总是想隐藏这件事,但面前这人却坦坦荡荡的说了出来。 “这样么?”江寻星抬眸,眸中却似是没有任何焦距,“你喜欢我么?” “太直白了吧?”向晚没有否认。 “还好。”江寻星歪了歪脑袋,“如果这样,睡吗?” 他把手搭在了向晚腰上。 【但当“等到以后”这个想法出现之后,总会出现无数变故。】 【我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看到这封信,两年?三年?五年?十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看到。】 江寻星的状态很不对。 从一进门向晚就察觉到了。 他此刻的动作、话语,实际没有任何自主性,只是心理层面的意识活动。 ——他想伤害自己。 而伤害,不仅仅只是拿刀子、或是尖锐物品划在自己身上。 江寻星扶住向晚,仰起脖颈,将唇往他的唇上贴。 像亲吻冰块一样冰冷。 然后江寻星加深这个吻。 他不会接吻,只是慌乱的、杂乱无章的凭借本能舔吮,他顺势把向晚推到床上。 江寻星想把身上的短袖也脱了,指尖刚抓住下摆,却被向晚握住。 他说:“我是向晚。” 【时间能够治愈一切。当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也许你想起C城,想起SAT,你会突然发现,当年陪在你身边的队长的脸好像变得很模糊,相处的细节好像也逐渐记不清,或许你会迷茫,这些记忆到底是真的,还是强行被塞进脑海里的一场梦?】 【对我来说,是梦吧,因为它太短、太短了。但我希望对你来说,是一段逐渐忘却的记忆。】 “我知道你是向晚。”江寻星说,“睡我么?” “不睡。”向晚说。 江寻星动作一滞:“为什么?” 他追问:“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么?” 向晚轻轻柔柔的捧起他的脸颊:“你生病了。” “我没有。”江寻星说,“我没有犯病,我好了……我已经好了………” 他又开始抓手臂,可是手臂很疼,已经破了一层皮。 江寻星看着手臂上的血痕,瞳孔骤然缩小。 ——他抓的吗? ——什么时候? ——他不记得了! 他猛然揪起向晚的领口,逼近他,近乎是用质问的语气:“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你不是亲我了么?”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 像个疯子。 但好像没那么疯,因为到后来,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指尖也一点点松开,低着头:“我好难受,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向晚。” “我………” 当再一次抬起头时,江寻星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哭了。 guntang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他从来不会哭。 被父亲打时不会哭,拿刀剜自己时也不会哭,父母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也只是冷静的报了警。 就连刚刚在司空墓前他都没哭。 混乱的情绪再一次掌控了他的大脑和行动。 江寻星一把推开向晚,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