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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拉帘子的男生愣了愣,随即惊喜地点头,“有这么多卷吗?”

    陈熠挑了挑眉,“二十块一卷,谢绝还价。”

    对方:“……”

    其他人嫌沙发太高,离电视机太远,都抱着啤酒哗啦啦地往地上坐倒了一大片。唯独剩下三个不怎么感兴趣的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弹。夏桀和陈熠各自霸占长沙发的两边玩手机,谢珏嫌跟他们坐一块儿没意思,也跑前头地毯上去了。

    姜岳一个人躺在旁边的短沙发上,耳朵里插着耳机,两条腿挂在沙发边沿晃来晃去。视线却不停地朝电视机的方向瞄,一副想看却又不想看的纠结神情。

    大概是视线内一片黑暗催动了脑子里的睡意,夏桀戴着耳机在沙发上坐了没一会儿,头就抵着沙发靠背直往下掉。手机屏幕上的光打在脸上,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已经闭了起来。

    此时正是气氛旖旎的时候,电视机里的低喘声透过音响在空气里静静流淌。陈熠将易拉罐里最后一点啤酒倒入口中,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轻扯掉夏桀的耳机,将对方的双腿往下拉平,起身时目光灼灼地盯着夏桀看了许久,而后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笑起来。

    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陈熠手上多了三条毯子。陈熠将两条毯子分别盖在已经睡着的夏桀和姜岳身上,也没打算洗澡,就抱着最后一条毯子靠进侧面另一条短沙发里。注意到他的动静,谢珏回过头来看一眼,惊讶地抬高音量,“不是吧,看片也能睡着?”

    只是很快,他自己大概也是丧失了说这话的权利。

    夏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坚硬的沙发扶手硌得他脖子又酸又疼,两条腿屈在沙发里有些发麻。最重要的是,他是憋尿给憋醒的。恢复意识的瞬间,电视机上的画面一直在继续,音响里的声音传入耳廓里,听着心里头不太舒坦。

    看上去不太像是睡觉前播放的那一部,最底下的进度条还剩下一大半。客厅前的地毯上其他人东倒西歪紧靠着躺了一大片,旁边摆了一堆啤酒易拉罐和几团纸巾。看样子像是看到中途时也终于熬不过来,睡了过去。

    夏桀将毯子掀到一边站起来,想从矮几和沙发中间的空隙那儿绕出去上厕所。哪知姜岳就姿势大开地睡在侧边的沙发上,两条腿还横越过茶几搭在旁边的椅子上,正好挡了他的出路。

    他只好转身从另一侧绕出去,走近去才发现睡在另一边短沙发上的人是陈熠。只顾着看人没注意脚下,夏桀的膝盖直直地撞在茶几的尖角上,茶几边沿的空啤酒罐晃荡了两下,就掉了下去。

    并没有那么快的意识到,易拉罐掉在地毯上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夏桀条件反射般地弯下腰朝前跨一步,伸手去接易拉罐。

    哪里知道东西没接到,反倒被先前自己掀翻后挂在地上的毯子绊了一脚,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撞去。鼻梁结结实实地撞在陈熠的大腿上,小腹猛地压在对方的小臂上,又是一阵汹涌尿意。

    被他压在身下的陈熠似乎被吵了醒来,手臂动了动,丝毫不留给他反应的机会,手背就抵上了他身下牛仔裤拉链的位置,然后久久地静止了。此时,耳边电视机里的暧昧声响一直在孜孜不倦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夏桀的耳朵跟着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掌心撑住沙发靠背站了起来,下一秒却又毫无防备地被拉了下去,鼻尖几乎快要擦过半躺在沙发上的人的下巴。对方刻意压低却带着疑惑的声音混杂着电视机里男人和女人交缠的声音响起来,从他的心头一路滚过:“你不会是起反应了吧?”

    他猛地抬起头来,想要反驳对方自己只是喝了太多水又憋得太久,却在看见陈熠那双黝黑发暗的眼睛时怔住。心里头只模模糊糊地觉得,视线里太黑什么都看不太清楚,却唯独像受了那双眼睛蛊惑一样,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陈熠却似乎还想要让他看得更清楚,把人又往下拉得更近一分,近到假如他的鼻子长在眼睛那块儿,对方又黑又长的眼睫毛大概会戳到自己鼻尖。他看得仔细陈熠嘴角的弧度平直而没有弯起来,语气里却隐约混杂了令人心动的笑意。

    对方说话时唇间喷薄而出的气息和自己的呼吸交错在一起,下一秒就能咬着嘴唇吻在一起的念头呼之欲出。此时,身下的人曲起一条腿来用膝盖撞了撞自己,夏桀下意识地仰起脸望过去,看见陈熠喉结轻轻滚动,声音像是指尖擦过琴弦般,低低地流淌进空气里,“要我帮你弄吗?”

    听说心跳的速度快到一定程度时,有那么一瞬间心脏会停止跳动。夏桀模模糊糊地想,整个人的知觉和大脑像是被一分为二。

    一部分思维已经飞出很远,另一部分还停留在他的身体里,感知着此时他的身体,除去膀胱憋涨的不适感,似乎还隐隐发热了起来。

    第40章 试衣试妆

    喝了酒还是没睡醒?说他自己没睡醒还有可能, 可听陈熠说话的声音,不像是喝了酒或是没睡醒留下的后遗症。只是如果是正常的同学关系,会提出要帮忙做这种事吗?

    夏桀的思绪飘啊飘, 沿着桌面的阳光一路飘出窗外。最后竟然冷不丁地回想起来和三年级的那些人刚刚认识的时候。

    那天晚上几个三年级的在客厅里看电影, 有个男生和身边的哥们嘻嘻哈哈闹了起来。当时对方是怎么说的?毫无半点掩饰地称要检查哥们发育状况,却被后者满脸嫌弃地踹开。两人为了争个输赢差点儿打起来。

    这不应该才是同性朋友之间遇上这种事的正常反应吗?陈熠那样的话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直男能说出口来的话?果然还是——

    桌子下的腿猛地被撞了一下, 夏桀抬起眼睛来,同桌笔直地站在他的身旁, 贴在课桌上的手拼命地对他打手势。老余的视线从讲台上遥遥望过来, 身后的黑板上是一道答案空缺的题目。

    夏桀:“……”

    见点起来的学生迟迟说不出答案来, 老余像往常那样零碎教育了几句,最后以“上课要认真听课,不要开小差”这句话为收尾, 让对方坐了下去。

    后者坐下来以后抹了把脸,扭头小声抱怨道:“刚刚你怎么不帮我?我没听课什么都不知道。”

    夏桀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我也没听。”

    同桌:“…………”

    他单手撑着脸往窗外看去, 这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秋风微拂,天空湛蓝云卷云舒,枫叶慢慢褪去原本的苍绿, 一点一点地染上淡黄。

    所以果然还是——他的直觉没有错,对方确实是有在故意撩拨他吧。

    那几张照片又被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才夹进那本陈熠批改过的作业本里,收入了自己书桌上的木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