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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桌子,回头笑道,“也好让我们多做几笔生意。” “行,我还指望你们将店开遍大江南北,我也好日日有这口福。” “客官真会说话。”那姑娘说着,又笑了起来,“嘘,待会儿走的时候送你们两个红豆糕。” 第40章 第四十章 沈言之对秋恒的质问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进行着,更多的时候,他在和周围三教九流的人说笑。秋恒心中虽然忐忑,但这么多年如履薄冰,他也算是习惯了,低着头,用残破不堪的舌头吮吸着汤汁,也不搭腔。 “吃饱喝足喽。”沈言之面前的粥碗很干净,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他吃饭的时候一向认真,不要说包子和粥,就是下饭的一点酱野菜也吃光了,只有挨过饿的人,才能如此的珍惜粮食。 相较于沈言之,秋恒则吃的很慢很精细。他的舌头派不上用场,所以每次只能将少量的食物送进嘴里,沈言之看着他,也不急,专心致志喝起了桌上的麦糠茶。 “秋恒啊,你是魔宫的老人了吧?”沈言之将茶面上漂浮的杂物吹开些。 他不管在魔宫还是相府,有人伺候吃好喝好,但这地摊上的粗鄙之物,沈言之也毫不嫌弃。 秋恒闻言点了点头,用指尖沾水在桌子上写了个“十”字。 “十年了?我怎么觉得不只……”沈言之笑道,“我还没认识慕云深的时候就有你了。” 秋恒没有搭腔。 “我知道,在你们的心里,逍遥魔宫的宫主只有一个,我也没有想要取代他……只是……”沈言之顿了顿,“一切以魔宫为首要,昨天晚上在屋顶的是你还是别人我不关心,但如果逍遥魔宫因此受到影响,我会……”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甚至连盯着茶碗的目光都没有改变过,但秋恒却从这样的平静中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相府的清晨来临,医馆同样被稀薄的阳光所笼罩。 萧爻睡的很晚,今早眼睛下一团乌青,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还打着哈欠,游魂似的在院子里飘荡。 除了他,其余三个人的精神都很好。慕云深虽然临晨时与他说过话,但之前却也睡了有大半宿,清清爽爽的捧着茶喝。 “……头疼。”萧爻哀嚎着靠到楚婷的身边,拧着眉,恨不得把自己撞死在筛子上。 “头疼喝药,小葵正在煎,也该好了。” 他的胡搅蛮缠非但没有引起楚婷的同情,反而又体会了一把世态炎凉落井下石,萧爻有气无力的给楚婷添乱,以此平衡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你说我们何时才能离开太谷城?我总觉得这儿像是座笼子,把我们困住了。” 萧爻手里端着海碗,不愧是刚煎好的药汤,黑漆漆往外散发着奇怪的味道,根本无从下嘴。 “快了。”慕云深举目看着天空。 阳光虽然不错,但已有些阴翳,丝丝缕缕的云像是披挂,遮挡了半片天空。 “今晚兴许会有场大雨。” 这还是一个大早,月亮都没退尽呢,已经开始筹谋起了晚上的事。 原本只是寒冷的风渐渐大了起来,有摧枯拉朽之势,院中残存的花草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幸好上午已经将晾晒的草药都收回了屋中。 雨还没有来,暗淡下来的天色不知是因为时间还是积压的乌云,门框被摇拽的四面乱晃,“吱吱呀呀”的声音让小葵有些紧张。 “东西都带上了?”楚婷问,“你的伤口虽然结了疤,尽量还是不要沾水,出了城赶紧找个地方避避,别感染了。” “还有……”她不放心的叹了口气,从储干物的柜台里掏出一样东西。 被层层的花布包裹着,有种新嫁娘随身嫁妆的既视感,但既不是首饰,也不是金银,而是一把长剑——存放的花哨,剑鞘更花哨。 绘着大片的红牡丹,和繁茂枝叶,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的原因,所以毫不褪色,萧爻往手里一拿,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这是当年夫人寄存在我这里的,现在也算物归原主了。”楚婷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还顺便将包剑的大花布塞进了萧爻怀里。 剑是一柄好剑,隔着鞘,仍然能够感受到森森寒意。萧爻好奇的抽了一段出来,才知道浮夸的不知是外表,剑身上也到处刻满了富丽堂皇的牡丹……实在不像把杀人的凶器。 萧爻觉得眼睛疼,“我这儿已经有一把花里花哨的剑了,也不必配一对儿吧?” 他拍拍包裹,里面装着阮玉给他的兵刃,只是上次用过之后甚至没有清洗,也不知生锈了没有。 “夫人说,这把剑叫……” “牡丹。”慕云深将话接了下去,不顾楚婷探寻的目光继续道,“江湖上,曾经有四把剑只存在于传说,其中欺雪、白鹭分别于十年前重现,而牡丹与良人至今全无消息……怎么会藏在这儿?” 稍稍停了一下,慕云深又道,“阮玉的剑虽然是耗费心血,精铁打造,但与牡丹相比如沧海与蜉蝣,你将它收着吧。” “慕公子果然见多识广,”楚婷低着头,手指轻轻抚过雕琢精细的剑柄,“这是夫人托付的,从何而来我也不知道。” “等等……你们确定这把剑很有名?”萧爻作为牡丹的新任主子,有些忐忑不安,“该不会什么臭名远扬的采花贼用过吧?” 同时遭到两对白眼。 以后见多识广的反义词可以直接定义为“萧爻”了。 外面的雨终于在云层积压不住,落下了第一滴,随即铺天盖地,炸在头顶的砖瓦上,听的人胆颤心惊。 小葵紧张的攥着楚婷的衣袖,眼睛随着烛火眨动,她方才分明看见窗户外有个人的,转眼又不见了。 兴许是大部分的雨都在更西边下完了,导致太谷城很少有这么大规模的降雨,小葵也看傻了,感觉外面的寒气随着声音往屋里钻,燃烧着的炭盆也没办法让她暖和起来。 “接你们的人来了。”楚婷忽然道。 敲门声搅和在风吹雨打里,可以忽略不计。这还没到晚上,大门开着,李佑城长驱直入,一身湿哒哒的蓑衣,叫开了门也不敢往屋里进。 “快跟我走,”李佑城铁青着脸,来色匆匆,气还未喘匀,“段赋的人快找到这里了。” 这时冒险出发兴许会打个照面,招来追杀,但继续呆在这儿犹豫不决,不仅拖累楚婷,还会陷入瓮中捉鳖的窘境,更何况风大雨大,会对追踪造成阻碍。 现在逃,是逼不得已,也是深思熟虑。 “萧爻,一路保重,”楚婷将包裹递给他,又道,“还有,不要逞强。” 小红这几天几乎跟萧爻一样,被养的膘肥体壮,精神抖擞,昂首阔步的踏着水花拉着马车。风和雨被这道红色的闪电劈开,自觉退让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