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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将他名下所有产业都大概交代了一遍,这当中绝大多数李慎闻所未闻,这厚厚的一本目录,记载的是富可敌国的海量财产。 李慎皱着眉蹲在箱边,这些东西于他一个将死之人毫无用处,叫副官离开时,便已尽数许了对方。可眼下看来,副官是不肯要,全给他留下了。 他无声骂了句蠢货,该有骨气的时候没有,不该有的时候倒还挺多。 ——李慎觉得自己身边尽是一群蠢货,却没发觉他自己才是最大的那只蠢货。 出了储藏室,他正要去找被留在车里等他的穆小白,就叫自己闯进门来的李西风在院子里堵了个正着。李西风见了他,二话不说先冲他胸口来了一肘。 “可以啊你,藏得够深嘛。”李西风皮笑rou不笑的瞅着李慎,充满嘲弄的唤了声:“李少主?” 挨了一肘正要糊回去的李慎手停在半空,怔住了。 李西风看他这样就知道传闻不假,脸色顿时阴了阴,犹豫了下,开口道:“你是李铁衣私生子的事,已经在城里传开了。” 李慎第一反应是李铁衣干的,随即便听李西风道:“我查过了,消息最早是从李慕白的人口中传出来的。” 李慕白? 如果说有谁是最不希望这消息传开的,那应该非李慕白莫属。李慎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发呆间,被李西风扯着进了正厅,在椅子上落座。 李西风斟酌着词汇,将如今在长安疯传的各种版本给他介绍了一下,李慎脸色越来越难看,也弄明白了李慕白的想法,毫无疑问,对方是知道这事瞒不下去,所以抢先一步来搞臭他。不得不说,这招真够恶心人的。 “我跟林国,还有龚云他们当然是不信了。”李西风安慰他道,“不过底下的人就不好说了,这事吧,越澄清越显得可疑,我跟林国商量了下,最好是由你跟大帅一起出面,把谣言压下去。” 李慎的左手搭在膝上,无声攥紧,有道是人言可畏,他行事向来只问自心,在外面被人蔑称为李疯狗,着实不是什么好名声。如今再叫这般抹黑一通,恐怕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大帅知道了吗?”他突然想起这茬,问李西风。 李西风皱眉答:“大帅前几日便独自外出了,眼下还没回来,我问过龚云,他说他也不清楚大帅什么时候回来。” ……庚衍多半是去空山寺了。 李慎攥紧了拳头,心中堵得慌,庚衍对他的情义,重如山海。这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会待他如此。 “你这连个倒茶的人都没有。”李西风说的口渴,左右打量一圈,有些无奈的抱怨道,“我有时候真挺想不通你,你说你这些年流血拼命,为的是个什么?地位?我看你一点不在乎,钱?你是挺有钱,可你这过的叫什么日子啊……” 他顿了顿,面上浮现复杂之色,压低了声音道:“李慎,这地方也没别人,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你要真是李铁衣的私生子,那就离开庚军,去争那个位子。你别想什么别人怎么看,你把那位子争到手了,他们通通得跪下来管你叫爹,这就是成王败寇,历史都是赢家写的。” 李慎有点诧异的抬头看他,看的李西风颇不自在,没好气道:“我当你是兄弟,才跟你说这话,你可别去外头嚷嚷……你啊,就是太傻。” “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我傻?”李慎不悦道。 李西风看他一眼,别过头去,沉默半晌,又扭头看他一眼,猛然一拍案,站起身指着李慎道:“你还不够傻吗?哔的,这话我忍很久了!” “你自己看看啊,从当初,一起到现在的兄弟,有谁混成你这样的?是,你位置高,外人都看得到,可他哔的你手上有哪怕一丁点实权吗?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耿连成那么个糟心玩意,如果不是大帅捧着他,他敢跟你明着摆擂台?你是傻还是看不出来啊,大帅他防着你呢!” “我告诉你,要不是真看不下去了,我他哔的才不会跟你讲这些!” “飞鸟尽良弓藏,你留在庚军没前途的,不只如此,我真害怕有一天看见你莫名其妙的没了脑袋。大帅那个人的心思,没人能看得懂,他对你好,只不过是因为你现在还有用,你别傻兮兮的全他哔信了,长点心,给自己留点后路。” 他连珠炮的吼了一通,倒是把李慎吼乐了,见李慎脸上露出笑容,李西风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愤然抄起案上空着的茶盏就要往地上摔,可那手终究停在了半空。 “算了,对牛弹琴。”他把茶盏哐一声丢回桌面,气冲冲坐回椅上,扭过头,不再看李慎,兀自生闷气。 李慎伸手捅了捅他。 “别气了,我知道你为我好呢。” 李西风瞅着一旁的厅柱,似乎对那柱子上斑驳的漆皮产生了兴趣,置若未闻。 李慎难得耐下心好声好气的哄人:“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也不全对……我心里有数呢。” 李西风扭回头,目光澄澄盯着他,一字字道:“你就是个傻的。” 李慎嘴皮掀了掀,忍住没跟他顶。 半晌,李西风表情缓下来,拍拍屁股站起身。 “大帅没回来这几天,你先别去会馆了,省得引起sao动,我就是过来说这个的,行了,我走了。” 李慎起身送他,到门口,李西风停住脚,扭头问李慎:“你到底怎么想的?是留在庚军,还是去辉光?” 李慎笑了笑。 “当然是留在庚军。” ……………… 送走了李西风,李慎返身关上李府大门,去路边车里找穆小白。他站在车旁向里看了一眼,只见对方缩着腿蜷在后座,一脸稚气,睡得正熟。 这小子,总也长不大似得。 李慎开门将人拍醒,问他想吃什么,穆小白睁着迷迷糊糊的双眼,支吾着想吃面。 于是去吃面。 作为一个老长安,李慎自然也知道许多一般人找不到的地方,他开着车在长安的小街巷里左穿右绕,来到一间其貌不扬的小面馆前。 面馆上的招牌,写着丰州拉面馆几个字。 穆小白跟着李慎走进装潢简单的面馆内,只见正对着门的墙壁上贴着一大张价目表,从一碗十六块的素面到一盘八十的片羊rou,这价格区间在长安绝对算是低档,这地方虽然偏僻,租金也绝对不便宜,开这面馆的人百分百得亏,还是血亏。 李慎领着穆小白在角落一张靠墙的方桌坐下,桌上连张桌布都没铺,三只条凳围着三个边,坐上去还有点晃。李慎坐的很随意,张手冲后厨喊:“老板!两大碗牛rou面!” “这地方我以前经常来。”李慎笑着跟穆小白道,“最开始是图便宜,后来就吃上瘾了,你尝尝他家的牛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