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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追了过来? 向侍卫一个人划了条单人船追赶着船渡,一边用力划桨,一边大声喊谢行俭。 “谢小兄弟,等等我——”向侍卫扯着嗓子高吼,将整个船板上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谢行俭嫌他这副模样丢脸,本想装作没看见默默的回马车里,谁知,向侍卫的臂力相当了得,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追上了船渡,将小船隔着距离与船渡并行。 眼瞅着避不开,谢行俭只好站出来,脸上挂上笑容,佯装惊讶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没交代齐全?” 向侍卫忽略掉谢行俭笑容底下的咬牙切齿,朗声道,“我家老爷说,谢小兄弟走的匆忙,他事务缠身没能来送送谢小兄弟,还请谢小兄弟海涵。” “不碍事。”谢行俭微笑道,他自己不也没去和向大人辞行就不告而别吗,他是不想,而向大人是真的脱不开身。 向侍卫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此去京城,谢小兄弟一路保重。”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谢小兄弟可千万别忘了我家老爷交代过的事,一定要将我家老爷的话带到啊——珍重!!” 吼完,拱了拱手,划着桨往回赶。 不时还回头张望谢行俭。 随着船渡往前驶,向侍卫的小船最终消失在水平线上。 谢行俭莫名想起上辈子看的大型神话电视剧,第四十九回,唐僧四人过不去通天河,最后河中老鼋现身主动提出背唐僧过河,条件就一个:帮他问佛祖他何时能修炼成人。 唐僧心善被迫答应了,可到了西天竟然忘了此事,最终老鼋发火,造就了唐僧一行人第八十一难。 谢行俭觉得他有点像倒霉的唐僧,佛家讲究缘,所以唐僧不能帮老鼋问修行。 而他是问都不能问,毕竟徐大人的婚事是徐大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干涉做甚? 谢行俭望着远去的淮安城,心情颇为复杂,他觉得,向大人交代他的事,他怕是无能为力了。 只希望下次再见到向大人,向大人能不像老鼋一样,怒火中烧而怨恨上他。 佛家讲究修行缘,婚姻也讲究男女缘,徐大人与向家千金之间的纠葛,就让他俩自己去磨吧,他谢行俭真的不想沾手。 * 船渡驶出淮安城的觅勾渠后,一路北上过运河,最终停靠在京城五百里外的巩丘郡。 他们搭乘的这艘船渡不是直达京城的,所以到了巩丘郡,商队将马车赶下船渡,紧接着走陆路去京城。 马儿养了好些时日,如今一下船渡,各个跑的飞快,只花了三天半的功夫就赶到了京城。 商队里的客人都带了不少的行李,因此商队将马车都赶进了京城城内。 谢行俭和王多麦都是第一回来京城,为了一堵京城的好风光,两人都走出马车和车夫坐在一起。 京城不愧是一国的皇城,到处都是巍然而立的重檐建筑,马车驶过前门大街口,街道宽旷,路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不时还有几辆造型精致的马车飞奔而过。 老百姓似乎对行跪拜礼习以为常,远远见到皇家或者官员的仪仗,都会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趴跪在地。 王多麦抻着下巴,好奇的道,“这些人知道自己跪的是哪个官吗?就刚过去的那个轿子,官老爷人都没露面,他们就不怕跪错了人?” 旁边的车夫笑道,“瞧您是头一回上京吧?” 谢、王两人点头。 车夫笑,“难怪,京城的老百姓每天上街都能碰上官,哪里顾得上这官是哪个官,只要是官,他们都跪。” “皇城脚下老百姓多,官更多,数都数不过来。”车夫说着就拉停马车,靠边站着。 “你们瞧,这不又来了一个官老爷。” 谢行俭抬头一看,只见长街口冒出了一顶四人抬的枣红色轿撵。 ☆、【91】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敬元朝官员出行乘坐的轿撵都是有特定规制的,凡是三品以上的京官, 在京城城内行走才可以指挥“四人抬”, 出了京城后, 考虑到路途遥远、人力有限等因素, 他们才被允许“八人抬”。 京城遍地都是官员,不同品级有不同的乘坐安排, 不光抬轿子的人数有区别,轿子的大小、颜色以及轿子外的装饰是否华丽和平凡都有规定。 入乡随俗, 且这是朝廷对老百姓的强制要求,谢行俭跟着大家跪下时, 心里并不觉得别扭。 待“四人抬”的枣红色轿撵远远离去后,他才起身坐回马车。 商队在进城前, 就已经询问过马车上的客人, 问他们需要车夫帮他们将车厢里的行李都拉往何处。 谢行俭本来决定在京城城郊区买一个小院子, 只是现如今才进城,他连城郊往哪边走都不清楚, 因而买住宅的想法暂时搁浅。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找一个客栈住着吧,宅院的事可以等两天在找都不碍事。 车夫便按照谢行俭的要求, 将马车停靠在一家客栈外头。 谢行俭专门问过,这家客栈住的都是从外地赶来京城的老百姓, 虽客房整修的没有其他豪华客栈舒适,但胜在价格便宜,一日还提供简易三餐。 谢行俭听到有这样的住处后, 当即拍板让车夫带他们前去。 才下马车,他就发现客栈门口立了一排卷着袖口的壮年小厮们,各个穿的都很单薄。 初冬的京城,虽大雪停歇,但温度还是很低的,然而这些人浑然不觉得冷。 谢行俭里三层外三层穿的严严实实都觉得寒风瑟瑟,但是他们这些人光着膀子,额头竟然还冒着热汗。 车夫收好马鞭,笑道,“这家客栈接待的多是像您这样远道而来的客官,势必一路上带的行李很多,这些人都是客栈的打手,见有住店的过来,他们都会出来帮忙抬行李。” 车夫摸摸脑袋笑得贼兮兮,从怀里掏出一块铜板往天空中投,随后又接回手掌心,将其往谢行俭眼下一放。 笑嘻嘻的道,“待会他们帮您抬了行李,你给意思意思就行。” 谢行俭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人大冷天的这么拼命,原来能赚小费啊。 他还以为京城的人都是富贵人家,想不到也有为了几个铜板干苦力活的人。 谢行俭他们一下车后,门口的小厮们立马眼尖看过来,下一秒,他们这群人如龙卷风一般呼啸而来。 原本可以两人抬的书箱,愣是被一个人肩扛着就拿走了,谢行俭还未来得及拱手道谢,马车上的一应行李就已经被搬上了客房。 王多麦顺着谢行俭的意思,给每个帮忙抬东西的小厮发了十个铜板。 谢行俭本以为他给的有点少,可当王多麦将十个铜板放到他们手上时,一个个壮年小伙子顿时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