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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风灯摘下来让他回去路上照明,对程潜道:“今天太晚了,你先自己回去,明天练完剑后,就可以留下和你大师兄一起学符咒了。” 程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师父是什么意思,他吃了一惊,有点傻气地问道:“师父,方才那……那难道就是气感吗?” 木椿真人点了点头,笑道:“为师没看错,同门之中,你确实资质上佳。” 非要加一个“同门之中”么? 程潜不知道该对此作何反应,反正他听了不怎么得意得起来——如果“资质上佳”是跟严争鸣与韩渊李筠之流对比产生的话,他觉得此事也没什么好吹嘘的。 木椿真人看着他稳稳当当走在山间小路上的背影,心境有些沧桑,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个徒弟肯上进了,他摸了摸一边白鹤优美的颈子,自语道:“你说那几位见了,心里能受点刺激吗?” 白鹤蹭了他一下,起身飞走了,仿佛在决绝地告诉掌门真人——痴心妄想什么呢! 第22章 第二天,程潜留下与严争鸣一起学符咒的事震惊了扶摇派上下。 一干师兄弟围着他,不约而同的都是一个问题:“什么?你已经能引气入体了吗?” 程潜揉着耳朵,刚开始不由得有点沾沾自喜,但还没等七情上脸,他自己已经先一步惊觉,想起漫长无边的修行路,连忙给自己泼了一大盆凉水,收敛了心神。 他一派宠辱不惊,虚怀若谷地点了个头,淡淡地道:“嗯,算入门了。” 众弟子听了这话,反响不一。 其中,最正常的就是李筠了。 李筠不能说不聪明,而他也一直自负聪明,耽于旁门左道还会自创玩法的必然不会是笨人,就是他在正事上不走心,剑学得也还算游刃有余,李筠最近好不容易不玩蛤蟆了,又迷上了玩虫子。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一个晚他一年入门的师弟竟然先自己一步入门,脸上和心里一时间都不是滋味起来。李筠默默地收起了自己的蛐蛐笼子、蝈蝈笼子……以及功用不详的一瓶虫子酒,当天练完剑就回去用功了,都没顾上跟韩渊鬼混。 木椿真人看了很是欣慰,知道李筠会难受一会,换了谁都会难过,但难过只是一时,程潜对他的鞭策作用才是长久的。 可惜,师父还没欣慰完,他就发现,门派上下只有李筠这么一位长了心。 比如正被那事无巨细的门规折磨得半死不活的韩渊就没什么感觉。 韩渊自从听了李筠的鬼话,从妖谷一日游回来以后,就淡了追求气感的心,一心只追求吃喝玩乐去了。 他想,气感着什么急呢?人生苦短,先玩几年再说呗。 而此时,见同他一起入门的程潜竟然已经能引气入体,韩渊非但没有羡慕嫉妒,反而十分的幸灾乐祸,临走拍着程潜的肩膀道:“哎哟,得加课,你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于是韩渊被师父用木剑挑着后脖领,扔出了传道堂。 还有他那镇派之宝的首徒,严争鸣看着自己旁边被加了一张桌子,又放上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沙漏,先是有些感慨地说道:“我练剑快四年才第一次产生气感,小铜钱入门有一年了吗?” 木椿真人以为少爷受到了刺激,准备奋发图强了。 谁知严争鸣只是随便感慨一下,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装模作样地说道:“三师弟,以后在符咒方面,我们也可以像学经书一样‘互相讨教’了。” 程潜皮笑rou不笑地回道:“多加两块奶糕就想让我连你的符咒练习一起做了么?师兄,你别做梦了。” 严争鸣:“……” 对了,这小王八蛋一直都将他当成了一把经楼的人形钥匙!现在他可以自行前往了,自己连钥匙的价值都没有了! 大师兄的尊严何在? 第一次符咒课上,师父给了程潜一把刀和一块木牌,木牌上下有两条线,中间相距一寸宽,他这一段时间要做的,就是在画着刻度的木牌上刻出一道一寸长的竖痕。 “刚开始会有点阻力,”师父道,“不用怕,慢慢来,你大师兄刻出一寸长的痕迹,磨蹭了有小半年呢。” 严争鸣尴尬地干咳了一声,自己也感觉自己不足以作为榜样。 直到落下第一刀,程潜才明白,原来符咒不是那么轻松容易就刻得上的。 他很早就注意到,师兄学符咒时用的刻刀不是普通的刻木头刀,小刀上本身就有明符,是初学者专用的。 程潜在经楼的上看过,初学符咒的人不会把自己的力量和符咒勾连,所以需要这么一个辅助工具带入门。 而这个入门工具俨然不是好相与的,就在刀尖落在木头上的一瞬间,程潜感觉手中的刻刀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它抽了出去。 他吓了一跳,拿刀的手本能地一顿,只这一下的停顿,刀在木头上再无法前进半分。 程潜定睛一看,木头上只留下了一条猫抓一样的清浅刻痕。 木椿事先没有告诉程潜符咒的笔锋不能断、不能停,必须一气呵成,否则就会前功尽弃,此时见他已经吃到了刻刀的苦头,才挪动着脚步,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打算指出他先前的错处。 他教严争鸣的时候也喜欢用这种“事后诸葛”的方式,因为认为这样能让他们记得清楚一点。 可真人他实在是个慢性子,大概是因为他的脚步实在太不着急,木椿真人还没有溜达到程潜近前,那男孩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小刀,坚定笔直地下了第二刀。 刻刀再一次疯狂地消耗起他全身的力量,程潜心里默念着,调动着他初成的气感,努力地使得周遭灵气沉入气海,再沿手臂而上。 可惜程潜虽然抓到了窍门,毕竟刚入门,即便可以引气入体,能引的也十分有限,完全赶不上刻刀从他身上抽的。 最开始感觉不对劲的是腿脚,程潜仿佛马不停蹄地徒步走了十万八千里一样,一双脚刚开始是麻木,随后筋骨间渐渐流露出难以言喻的酸痛,那酸痛到了极致,又恢复成更加深重的麻木,到最后,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 紧随其后的是腰,如果不是程潜早就腾出一只手按住桌子,他腰部几乎没有了支撑,后背上开始针扎一样的疼起来,心在狂跳,他的后脊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压弯了。 最后是头。 人在极度困倦中的时候是会产生错乱和幻觉的,程潜中途几次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