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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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意种子
压低修为到炼气大圆满,如愿成为絮净宫外门弟子。
只是摸骨时,见她有三百岁骨龄,不免轻蔑。
周围刚入门的弟子也是鄙夷之色渐起,毕竟修仙以实力为尊。
即便山门,也不免俗。
只有一个少年走到她面前宽慰,“jiejie,既入了宗门,好生修炼定能筑基延寿,莫灰心。”
少年脸庞白净端秀,琥珀色眼瞳澄澈如一湾秋水,含着纯真无垢的目光。
眉梢烫一粒姝艳的红痣,又添了几分婉转旖旎。
香附颔首嗯了一声,不想多言。
他对着香附展颜一笑,似彤云出岫,天光破晓,所有的景象都分明昭然。
十六七岁的年纪,轮廓线条还是少年的柔和,却窥得日后的俊秀无伦。
熟稔地伸出手搭在香附手腕上,作势要拉着一起走。
香附在原地不动声色地抽离手腕,他讷讷收回。
“我是外门弟子,你在内门,不是一个方向。”
“我叫林昙,jiejie呢?”他毫不在意香附的疏离。
“焉归尘。”香附报了个假名,如今絮净宫里仍有故人,不可大意。
方才她察觉到有一道细若游丝的神识查看她的体魄,就在林昙搭上手腕时。
旁边一个内门女弟子讥笑道:“林师弟,你可要叫她姥姥咯,你才十七岁,她可三百高龄了。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驻颜丹,不过容貌一般也是无用。”
玉佩还能遮掩容貌,香附如今谨慎。
香附面色平静,清疏目光落到这个女修只一瞬便收回,筑基期而已。
却激怒了对方。
“你这什么眼神?!”
香附不答,转身离去。
林雪自诩美貌,先前林昙与香附主动攀谈,她便心中不忿。
“再过几年你便寿终陨落,傲气什么?”
香附顿了顿脚步,轻声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只是声音消散在寂寥风中,只余下清窈背影,谁都听不见。
——————
几座峰神识探查过,无琉璃心结果。
她坐在堂下沉吟,授道殿内光线澄明。
今日由玄宵子代授弟子道经。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清朗的声音回荡在殿内,穆静旷远,絮净精微。
堂上人道袍已如新,端然静坐,长袍广袖,不沾尘嚣纷扰。
旃檀香悠悠生烟,笼罩在他身上,如雪山弥雾般渺渺清幽。
玄宵子淡漠的眼神扫过堂下弟子,皆是圆睁双眼,屏气凝神听讲。
香附垂下眼帘,默默低下头,不与他视线交融。
救他脱困,坏了他清净身,如今也不想与他有因果。
她对自说兼济天下的道人,敬而远之。
连带着对他也不虞。
她身前案几放着泛黄的经书,随风拂动纸张,并不听他讲道。心神沉浸,运转周天吸收天衣之上的功德。
少顷。
玄宵子顿了顿,“今日授业已毕。”
满堂噤声,弟子们纷纷退下。
“jiejie,我们一起走一段吧。”
方才林昙便坐在她身旁,也不看道经,时不时偏头微笑看着她。
她略偏身,行云流水地避开林昙欲挽她的手。
这个少年,有问题。
少年尴尬在原地,眼神好似碧水横波哀婉。
香附恍若未见,转身欲走出大殿,林昙亦步亦趋跟上去。
只是一道不沾人欲的朗润声音自身后响起。
“焉师侄。”
四下无旁人,香附回身看他,眼里眩惑不解。
“玄宵师叔喊我?”
她遮掩过的容貌,平和普通,不白也不黑。
林昙目光自香附和玄宵子身上流转,也是停步了。
玄宵子怀里的拂尘从容翻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霁白如雪的尘尾缓缓散落,目光清寂疏远。
那日含混压抑的吟哦,幽幽苦香沁心,喷洒在他颈侧。
红唇温软,朦胧之间,是欺雪赛霜的白。
松泛握着拂尘柄的指收力,长睫翕动投射一层光影。
八卦镜推衍不出,荒唐。
他眼底清冷之意纵横,如千年不化的雪山之巅,薄唇抿起。
声线淡然如水:“无事。”
香附勾唇一哂,目光触及他背负的玄霜剑,“师叔的剑不错,是掌教所赐么?”
方才他讲道时,也背负在肩上,时刻不离身。
玄宵子眉梢一挑,不疾不徐答道:“祖师飞升前传下,非冰魄之体不能执。”
“何时飞升?”
他面上若平湖,祖师飞升是整个界内皆知的事,怎会不知何时。
“五甲子前。”
香附一怔,原来匆匆三百年已过。
她宛转微笑:“弟子刚入门,很多宗门的事不知晓,师叔可否跟我说说?”
眼前的女子容色寡淡,温和谦逊。
玄宵子从不看重容貌,万千红尘色相于他皆是虚妄。
然则宗门内无人敢与他磋磨时光,浪费修炼光景。
因为他是天生道种,师长希冀,宗门所望。
还在襁褓中时,师傅寻来结了道缘,五岁入山门。
此身只为几卷经书、一柄长剑,余下是空。
少顷,香附以为他会拒绝之时。
“可。”
走过青石小径,树影斑驳,光点映在玄宵子肩上,也是化不开的淡漠。
玄宵子从从容容走着,与她谈话。
一问一答,不多言一字,也不少说一字,恰如其分。
林昙跟在旁边,偶尔也会接过几句,只是在玄宵子面前,他没有主动来触碰香附了,神识也没有祭出。
周围弟子看见玄宵子,对着他掐子午诀行礼。心中也对香附十分好奇,毕竟玄宵子从来不会与人闲谈,与同门至多解惑修道问题。
看见香附的脸时,不免有些失落,如此平凡,小师叔为何如此青眼有加。
如今絮净宫掌教是秦陵游的师弟空山道人,秦陵游遁出道门时,空山道人还相送过。
秦陵游留下十个剑意种子,养在真传弟子心湖,玄宵子也得了一个。如今还余下六个种子,每一甲子宗门大比胜出者可得一个。
下月就要论道大比了,香附微微敛眸,掩过眼中一丝流光闪过。
这剑意种子,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真是谢谢玄宵师叔了,平日里师姐都对我爱答不理的,今日借光说了这么多话。”林昙揶揄道,挡在两人之间走着,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玄宵子默然,这个小弟子话里藏锋,但他并不在意。
听得出,与愿不愿意回击不是一回事。
他心境沉稳,一向处变不惊,从不做多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