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号还是11号

    作者：14号边卫

    我是杨攀。

    认识张俊的时候，我们都才四岁。具体怎么认识的我已经记不清了，似乎是我在玩爸爸给我买的足球，一脚闷在旁边一个小鬼的脸上，把他弄得大哭……但后来和张俊说这事的时候，他一直坚持那天是他踢得我大哭的——谁知道呢？反正这并不要紧。

    之后我们就成为最好的哥们了——二十三年了吧。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荷兰、意大利、世界杯……我们从来没分开过。

    一

    那天张俊说他要转学的时候，我忍不住叫了起来。那次我们刚刚为开拓中学拿了个全国冠军，开拓中学校史的展览馆里冠军奖杯上还留着我们的汗水，他在青岛时说要和大家一起拿高中的全国冠军的誓言也还在耳边，高中还没开始他就要说要转学了！

    我激动过后就平静下来，看他苦恼的样子，我只告诉他：“好吧，既然都决定了。我会常去看你的。”

    我知道他爱足球，离开了足球，他做什么事都不会提起劲的。认识十来年了，我们分开最长的时间从没超过半个月。我知道他舍不得我，我也不愿意和他分开。所以虽然我没有告诉他，但我已决定也转学。

    高中第一天，梁头把我介绍给大家的时候，看见张俊张着嘴合不上的样子，我在心里很是不屑地想：“臭小子，没我的传球，你还能进球？！”只是想起刘鹏和袁刚，我又有些不开心。

    很顺利，我加入校队，很快用我的速度、我的远射蠃得队员和梁头的信任，也认识了任煜地、安柯，和苏菲……

    第一次看见苏菲，是刚开学没多久，洛阳九月清晨的阳光从林荫道两旁的凤凰树间洒了她一身，没有刺眼的感觉，有的只有灿烂和温暖……

    二

    很快我就明白了，苏菲成为球队的经理是为了张俊。这不仅仅是因为张俊告诉我她连什么时候发角球，什么时候发边线球都不知道，却宣称自己喜欢足球。还因为当她看见张俊时候的表情和眼神。

    那一段我们经常一起回家，他们俩住在同一幢楼的对面套，我家离他们家还有一段路。刚开始我都是和他们一起走到他们家楼下，才绕了一段路再回到自己家。

    直到有一天……

    那次张俊在对南洋的比赛硬抽我开出的角球，脚踝受伤。头两天都是我背他回家的，第三天早上，班上有一个女生交给我一张纸条，说有人约我放学后在学校北面的牡丹广场见面，虽然没写名字，但我看得出来那是苏菲的笔迹——虽然我和她并不同班，但从张俊那我见过她的笔记。那天我心里的感觉很奇怪——虽然明知张俊喜欢苏菲，但我也知道，那个浑身沐浴在九月清晨阳光下的女孩已经住进了自己的心里……

    那天在牡丹广场，我等了很久，终于没有人来。

    第二天我知道那天放学后，是苏菲架着受伤的张俊回去的。

    从那之后，我们一起回去的时候，我常常借口走在他们前面或后面，或者就不跟他们一起回去。我知道虽然张俊喜欢她，但这傻瓜却不明白，也不会主动出击——我应该多帮帮他——也许是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许是因为她喜欢他……

    三

    离高考还有二个月的时间，卡卡要回国了。在欢送他的那天晚上，这小子问出许多一直想问苏菲的问题：“你怎么会喜欢张俊这傻瓜的？”她的答案令所有人大跌眼镜，她竟然只是因为小学时偶然看到的一场球，记住的那个穿着9号球衣的一个影子！

    更可爱的是张俊，他竟然傻不啦叽地说那场比赛其实他没上……

    张俊也许忘记了，那场比赛他上了，还进了两个球。但他忘的更彻底的是小学的时候，他从来只穿11号的。那时的9号，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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