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耽美小说 - 十级余震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间赵书瑛曾跟他提过徐初隐退之事,很隐晦地暗示他得空就回家看看,徐初很久以前就不跟他怄气了。

    他刚挂电话就去问赵书瑛,赵书瑛默认了:“的确是有点问题,不过也不是什么大病,人上了年纪不是痛风就是哪里高啊。师父没让我跟你提,他倔啊,跟你一个样儿,看着性子淡但就是认死理,痛也不肯说。”

    她很为两父子着急,僵持了这么多年的困局,总得有人先示好吧。

    赵书瑛叹气,劝道:“其实……师父虽然对你一向冷淡,但吃穿用度和培养方面从来就最好的,你meimei也赶不上你的。我想这么多年了,师父对你性取向的事应该看开了很多。反正后天就是那日子了,回去看看吧,顺道跟他促膝长谈。好吗?”

    赵书瑛说的那日子是徐耘安的生日,也是徐耘安母亲王慎心的忌日。

    徐耘安回去画室安排好工作,订下第二天回家的车票——现在徐初一家住在北城邻市的郊区。

    霍长隽煮好饭端上菜,进卧室发现徐耘安在收拾行李,问他怎么了。

    徐耘安心急如麻,一时间也忘了告诉霍长隽这事儿。他被这么一问,立马就没了那种强迫自己赶紧的心情,伤感和隐隐的害怕涌上心头。

    不同于霍长隽对他爸更坚决的憎恶和不原谅,徐耘安对徐初态度相当复杂,一方面失望于他冷漠,另一面又牵挂着他。正如赵书瑛所言,他们父子之间并无什么大仇,也没有互相躲避多年的理由,更多是双方各有心事和立场却不肯交流,久而久之就在两人之间横亘着深深隔阂,可这隔阂在生死面前又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徐耘安真怕下一次见到徐初的时候,就是最后一面了。

    “我爸病了,他没告诉我……”徐耘安将自己埋进霍长隽怀里,声音很是委屈,“我是他亲儿子,没什么血亲关系的也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霍长隽知道徐家父子多年的隔阂,抱住徐耘安,给他轻轻抚背。

    “没事的,我陪你回去,没事的,我在呢。”

    第五十五章 回家

    徐耘安没让霍长隽跟他一起回家,怕刺激徐初。

    霍长隽一个人硬生生分裂成两个自己,一个明白事理一个却感性黏人。第二天要赶着回東博,霍长隽不能亲自送徐耘安去车站,临出门时他将自己暂时交给后者,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钻进徐耘安大衣里,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用鼻音撒娇:“徐先生,你把我放行李箱里带走吧。”

    徐耘安忍住不笑,捧着他的脸从下巴、脸蛋、鼻子到额头又亲又蹭了个遍,最后在嘴上厮磨到自己嘴唇也被吸红了才罢休。

    “好了,我要走了,你要注意安全,好好吃饭,”徐耘安拉着行李箱,向锅巴挥挥手说,“锅巴,记得看好你爸,拜拜。”

    在阳台遥望出租车的车屁股也消失不见了,霍长隽深呼吸为自己打气:“好,老婆回娘家了,我也该上班了,加油!”

    徐家的住所依山傍水远离市区,徐耘安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午饭点。

    保姆见徐耘安是个生面孔,便去喊娟姨来认人。娟姨来大门口一看很吃惊,她没想还能见到徐耘安。自打六年前徐耘安出柜后,他就没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更别说回家了。

    徐耘安鞠躬,将备好的礼品递过去:“娟姨,您好。”

    娟姨这才想起请他进去,笑着接下礼品,跟保姆介绍这是大少爷。

    保姆表面上连连赔罪,可实际在想,这是哪门子的大少爷,她在徐家干了四年了也没见着一次。

    徐耘安一进门就四处张望,娟姨明白过来,便说:“老徐跟他的几个朋友去钓鱼了,晚上才回来。”又使唤司机把行李给搬上二楼左手边第三间卧室,转头问徐耘安想吃点什么。

    他没什么忌口,就说随便来点就好,娟姨记得他以前的喜好,吩咐保姆去做吃的。

    明明是自己的家却有说不上的拘束感,徐耘安宛若客人坐在一边,略紧张地抿了口茶。

    娟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问问他的近况,徐耘安一一作答但也绝不多说,就像以前那样。

    徐耘安也不再客套,直接问:“娟姨,我爸身体怎么了?”

    娟姨说:“也没什么大病,就是检查出有些指标高了点,年纪大了也有点痛风,医生说要好好调理身体。”

    徐耘安松了口气,娟姨欣慰地笑笑:“其实你回来挺好的,虽然老徐表面还那样不咸不淡,但肯定盼着你回来,不然也不会经常跟书瑛打听你的近况。之前有记者来采访,也跟他说了点你的事儿,我看他那时候就挺开心的。”

    “既然他想见我,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为什么他不肯告诉我身体出了问题?”

    娟姨叹了叹气:“你也知道老徐的倔脾气,他心里肯定是在乎你的,但可能觉得这样是在跟你示弱吧,又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唉,传统的中国父亲大多是这样的,外表强势、高高在上,从不肯轻易表露感情。”

    徐耘安不信娟姨这一套说辞,爱就应该及时表达,为什么徐初想念他却不便让他知道呢?他自然明白父母不过是有局限性的普通人,可深陷于局限性之中不肯面对又是另一回事。

    他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些过去。过去就像一根扎进rou里的刺,哪怕已然拔除的刺再也不能影响到他的现在和未来,可留下的印记依然使他耿耿于怀,时不时就回头盯着看,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抹平。

    吃完中饭,徐耘安上楼给霍长隽打电话报平安,还在说着话,一推开房门就愣了。

    话筒那头突然没了声音,霍长隽以为是手机信号出问题,在那儿喂个不停。

    徐初搬到新家,可还是给徐耘安预留了一间房,房间摆设跟他上大学前住的那个家相差无几。

    “我以为回来住的是普通客房,可他居然给我留了一间卧室,摆设跟以前那间差不多。”徐耘安说到最后,声音也有点哽咽了。他一边打心里笑自己容易满足,不过是预留一间卧室就自以为是这个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可另一边却不住地沉浸在感动之中。

    霍长隽隐约能听到徐耘安克制的颤抖,心也跟着揪起来,心想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怎么就放心让你独自面对这些呢?

    他这边好生安慰着,转头就协调好工作安排,回家准备好一切,左哄右哄终于哄得锅巴跟他同行。

    下午四点多徐初就回到家,徐耘安以为他今天收获很少而兴致缺缺,没想娟姨告知徐初他回家的消息,徐初是特意提前回家的。

    当然,徐初自然不会把这些宣之于口,他还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对徐耘安时隔多年回家这件事很是淡漠,看不出任何悲喜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