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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充斥了整个暖阁…… *——*——* 重晔宫书房,未点灯烛,随喜焦躁的来回踱步。 院外几声鸟鸣,檐下随之有了动静。 一个黑影闪进书房,随喜立刻迎上去。 “可寻见了殿下?” “泰王那边有了异动,殿下脚不沾地,属下几人都没有寻到殿下。” 随喜无奈的摆摆手,送走了黑影。 三更。 四更。 守在废殿外的暗卫王五并未送来废殿的信息,出去向萧定晔传信的暗卫也迟迟未归。 随喜长长叹了口气。 只怕,过了今夜,他家主子再见了胡猫儿,得唤一声“娘娘”。 而当了娘娘的人,日后在军中还能不能代表“天意”、并将君权神授的旨意降在自家主子头上……随喜觉着,有点悬。 辰时一刻,萧定晔冒着大雪回宫。 他将将从东华门进来,便遇上下了朝的大皇子。 他大哥唤停他,看他一脸的疲惫,上下打量过,窃窃一笑,悄声问道: “昨儿夜里又去了青楼?你今儿又要定亲,头一夜都不消停。你那岳丈——阿尔汗大人上了京,今儿早朝上就与父皇两个起了争执,一看就不是好脾气的主儿。他要知道你定亲头一天还去抱姐儿,铁定要揍你。” 萧定晔打了个哈哈,搪塞道:“昨儿忙活了一夜,得回去补一觉。若夜宴上皇祖母瞧见我这幅模样,给我脸子不说,只怕还要引得父皇打我板子。” 大皇子又嘿嘿笑了两声,慨叹道:“你比我年轻,果然年富力强啊,大哥就比不上你咯。” 转身要走,又补充道:“你果然同父皇是最像的,连这方面都一样,不怕熬。”摇头叹息去了。 萧定晔原本已一脑袋浆糊,此时更是听得糊里糊涂。 雪片越加大,他却走了一头的汗,略略解开领口,又顺着宫道往重晔宫方向而去。 等过了御书房,进了隆宗门,到了后宫地界,却瞧见御书房的后院门洞开,一顶小轿正正从里间抬出来。 他识得这种小轿。 整个宫里,能用的到这种小轿的只有父皇一人,是用来抬送侍寝的妃嫔。 他此时略略有些明白大皇子的话中意。 已到了年底,各处官员纷纷回朝述职,后面一个月还要不停歇的准备祭祀皇陵的事。在这种忙碌程度下,父皇夜里竟然还有闲情抬一位妃嫔,用大哥的话来说,“不怕熬”。 那四人抬的软轿悠悠晃晃往前而去,拐向了岔路。他抬抬眉,往另一条宫道而去。 第145章 有谁能代替她(三更) 重晔宫书房,外间院门一响,随喜立刻跑去了门口,瞧见自家主子的身影,心中一时悲喜交加。 萧定晔瞥了他一眼,并不相问。 待沐浴更衣过,进了书房,摊在椅上闭了眼,萧定晔方疲惫问道:“皇祖母的毒妆粉,尙仪局哪些人参与其中?” 随喜忙忙将暗卫所查到的信息陈奏过,低声道:“按殿下的嘱咐,我等皆未打草惊蛇,等最后一并揪出。” 他正要提一提胡猫儿侍寝之事,萧定晔又继续问道:“行宫里少了位嬷嬷,三哥那边可察觉?” 随喜回道:“泰王妃在联络行宫之人。奴才们伪装成嬷嬷失足栽进井里的假相,替身也与那嬷嬷十分相似。泰王妃便是过上几日将人捞出来,泡发了几番,她也认不出来究竟是谁。” 萧定晔点点头,闭眼半晌,喃喃道:“她画的那画像,倒是派上了用场……” 随喜心中念了一声佛,心道:祖宗你终于主动提到胡猫儿啦! 他顺着这话音忙忙道:“昨儿主子不在,夜里一顶小轿,将胡猫儿接去了御书房暖阁。” 两息后,萧定晔紧闭的眼倏地睁开,眼中神色还有些怔忪,仿佛并未听懂随喜的话中意。 随喜一咬牙,再补充了四个字:“一夜未归。” “啪”的一声,桌案上的茶杯被拍案声惊的几跳,纵身一跃,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宫娥们忙忙进来,将碎瓷片清扫干净,方根据随喜的眼色退出书房。 萧定晔从震怒中略略恢复了理智,沉声道:“不会的,便是胡猫儿有些什么想头,父皇也不会。” 他话虽如此说,心中才压下去的一腔怒火再次涌上心头,压着声咬牙切齿道:“为何不立刻通知我?” 跪在地上的随喜战战兢兢道:“奴才昨儿夜里差了五个暗卫,均未寻见殿下。” 萧定晔哐当一声靠在了椅上,久久之后黯然道:“皇祖母可出面了?” 随喜便想起昨儿夜里他寻了个借口前去慈寿宫的情景。 当他有意无意提及胡猫儿竟然不守懿旨、上了皇帝的小轿之后,老太后只冷笑一声,说了四个字:“意料之中。” 等说完这四个字,再淡淡加了一句:“回去告诉小五,没他什么事了。” 这几句交互间的涵义,周遭当值的宫女儿内侍听不明白,随喜却清清楚楚。 太后早已猜到了胡猫儿和皇帝之间的感情走向,不愿出手干预。并且让五殿下斩断情丝,再莫打胡猫儿的主意。 他悄声将他最新得来的一桩旧事秘闻向萧定晔禀报: “奴才昨儿夜里才探听到,胡猫儿的长相,与多年前皇上衷情的一位女子十分相像。奴才忖着,便是因着这相像处,泰王才逼迫她接近皇上。” 萧定晔越听,心里越凉。 到了最后,只喃喃道:“她(他)终于如愿了。” 随喜不知自家主子口中的这个“他(她)”究竟是指皇帝、胡猫儿还是泰王,然而那话语中的一片萧瑟与悲凉却听得清清。 他立刻问道:“只怕皇上这几日就要晋封胡猫儿位份,我等可要趁早扶起新的神婆?” 萧定晔心中大恸。 多少的布置、谋算,皆基于胡猫儿此人而筹划。 虽说不过短短三四月,然而若要换了人,几乎全部心血都要重新来过。 且哪里去找比她合适的人选? 有谁有阎王爷妹子的身份? 有谁有猫妖的传闻? 有谁能用一双手伪装出各种妆容? 有谁会画那劳什子的什么飞仙、飞鬼图? 有谁有那些急智,能在事态紧迫下同他配合周密? 缺了这么一个人,他所有的谋划都前功尽弃。 他终于明白,几月前皇祖母在御花园里开展的相亲盛会,父皇带着一众皇子与世子而去,园子里那么多女眷和宫女儿,为何偏偏停留在胡猫儿面前。 他终于明白,秋末父皇第一次去京郊大营阅兵,为何会将她带在身畔。 他终于明白,三哥为何逼迫胡猫儿,为何对她能引诱父皇那般笃定。 原来父皇与胡猫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