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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小意殷勤布菜的她判若两人,他又忍不住握掌成拳,胸中满是翻涌的钝痛,心安理得的吃着她夹进碗里的菜。 本就是将她留在身边磋磨欺负的,他又何必真当她是时时刻刻要哄着的祖宗。 然而,吃过饭,下了楼,顾庭还是带林余娇去了青石长街对面的那间首饰铺子。 可不是为了哄她,而是她成日戴着的只有那支银凤镂花长簪,并不精细,也不名贵,他既看腻了,且作为他顾庭的女人,只戴这样一支簪子,也未免有些寒酸丢他的脸。 “喜欢什么,自己挑。”顾庭不喜欢进首饰铺子,因为这金银宝翠都与他的杀伐深冷的气场不合。 所以他一进去,就冷着脸站到了柜台最远的角上,负手而立,那架势真让掌柜的暗暗抹了把汗,不知道这位爷到底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林余娇瞥了一眼他颀长冷峻的身姿,而后收回有些讶然的目光,望向眼前一排熠熠生辉的首饰。 都是极好的首饰,以她之前在宝华堂做大夫时所得的工钱,便是省吃俭用一辈子,也只能从这红锦长盒里挑得几样。 而现在顾庭,却让她随便挑。 林余娇知道以色侍人不能长久的道理,也深知自己总会有被顾庭厌弃,赶出太子府的那一日。 所以她状似在低头选首饰,实则心底飞快盘算了起来。 别瞧林余娇柔柔弱弱的,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实际上心底有主意得很,最是会盘算。 不然当初也不能带着林余逸和香葶两个跋涉千里去投奔袁府。 更不可能让她们姐弟俩在袁府能站稳脚跟,甚至让林余逸进了最好的学堂,一路科考,春风得意。 可惜最后只差这来年二月的春闱会试,眼见着就要金榜题名了,却出了这档子事,林余逸的前途算是断送了。 林余娇心底轻叹,惋惜不已,却也只能怪林余逸太过冲动,为了那登徒子的放.荡行径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林余娇不得不盘算着将林余逸救出来之后,估摸着留了案底,也不能再参加科举了的。 待她离开太子府,她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定也难以嫁人,便不考虑旁的。 只想着离了京华,回从前所在的青州去。 用这些首饰置换套宅子,给林余逸娶个媳妇儿,守着他成家立业,以林余逸的才华学识,在青州教些学生不成问题。 而她自个儿则开个医馆,吃喝不愁,能养活自己,平安顺遂,便已是林余娇能想象出最好的余生了。 想罢,林余娇便仔细挑选了起来。 她也不要工艺很好的,只要那些式样简单却是足金的首饰。 青州那儿不比京华,是没有那么多富贵人家愿意为一支工艺精湛的簪子花这么多银钱的,倒不如这些足金足银的实在,即便没有上好的手工,但金子银子总不会掉价。 林余娇不敢选太多,怕顾庭嫌她贪心。 可顾庭见她在那儿左挑右选,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走过去,大掌一按,将那红木锦盒“啪”的一下按拢,直接皱眉冷声道:“不必选了,这些全带回去。” 林余娇被他吓了一跳,眸色惊然,团着水色,讶异地看着他。 顾庭漫不经心瞥着她,反手就将她头顶那支簪子拔了下来。 有了这些,还戴着这破落寒酸的簪子作甚? 林余娇咬着唇,似乎想将他拔走的簪子拿回来,眸色莹莹望着他,轻声道:“这......这是逸儿送我的。” 林余逸送的? 顾庭挑了挑眉梢,仿若没听到似的,将那簪子直接扔到了地上。 还不解恨,他又抬起脚,狠狠踩了几下。 ☆、第 6 章 林余娇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庭,再垂眸看看他踩在脚底的那根簪子,已经踩歪了,镂着的银花也掉了半只下来,安安静静躺在他云底足靴的旁边,显得可怜又无助。 顾庭淡淡瞥了眼林余娇的表情,睁眼说着瞎话,“没拿稳,掉了。不过是支银簪子,孤再赔你三支金簪子。” 林余娇杏眸泠泠,仍垂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脚底的银簪子,轻声咬唇道:“太子殿下,那不一样的......” 顾庭气结,脚底踩着那银簪子的力气又重了几分。 什么不一样? 为何不一样? 就因为这是林余逸送的,所以一只破落银簪子就比他送的精细金簪子还贵重万分? 顾庭冷嗤一声,一双冰凉的黑瞳轧过林余娇的头顶,直接伸手扣住她细白的手腕道:“你既不想要,那便罢了,跟孤回府。” 当真是惯着她是给她脸了,顾庭心底郁结得没边。 林余娇是个最会看脸色的人,一下便明白顾庭是又发火了。 顾庭喜怒无常,阴晴难定,她也见识过许多次。 往常她都立刻屏气凝神,不敢惹他。 可此事不同...... 林余娇被顾庭拉着往外走,回眸望了眼还躺在地上的银簪子,虽已彻底被弄坏了,可这是林余逸中了举人之后,拿他身上所有的银钱给她买的第一样东西。 这意味着林余逸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心疼人了,以后也可以撑起一方天地了。 这里面蕴含的意义,远比这簪子珍贵。 林余娇咬了咬唇,脚步放缓道:“太子殿下,妾的簪子还没拿......” 顾庭脚步未停,反而拉着她走得更快了,“那种簪子,有什么好要的?” “......那是逸儿送的。”林余娇以为之前顾庭没听到,复又重复了一遍。 话说出口,林余娇只觉顾庭扣着她的大掌宛如铁钳一般,用力得快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了。 林余娇这才发觉,原来顾庭之前不是没听到,而是他方才反常的表现,都是由于逸儿? 顾庭讨厌逸儿,林余娇认识到这一点后,越发觉得头疼了。 逸儿还要靠顾庭救他的性命,若顾庭讨厌他,难怪也要受许多磋磨了。 林余娇咬唇想着,实在想不起来,林余逸曾经何时得罪过顾庭。 反倒是她,曾奚落过顾庭,也曾对顾庭落井下石过,甚至说过些让他伤心的话。 可林余逸在袁府时,不是在院子里念书,就是去学堂念书,哪有什么机会和顾庭产生冲突呢? 林余娇凝眸细想着,反倒一时想不起去捡回簪子的事情了,就这样被顾庭拉着走到了马车边。 顾庭见她还在分神,冷哼一声,径直甩开了她的手。 林余娇抬起手腕,才发现方才被他捏着的手腕处,已经红了一圈。 雪肌腻理,这一圈红才显得格外刺眼。 顾庭不经意瞥了眼,眸光轻晃,原来这没心肝的女人真跟豆腐做的似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