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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有人会过来打扫清理,唯一的常客就是皮皮。 裴贺朝抱着羌意走进偏殿,像是来过好多次般直接朝着床榻走去。屋内昏暗无比,羌意被放下后,就感觉到裴贺朝回身往前走了几步,而后一道淡淡,橙黄的光渐渐亮起。 “喵喵喵~” 皮皮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现在正在羌意脚边蹭着。 “皮皮,不要闹。”裴贺朝走了回来将皮皮抱到另一侧,而后拉过一旁的红木凳坐下。 皮皮难得在裴贺朝和她之间选了自己来撒娇,羌意眼里流出不舍,抬眸看着裴贺朝道:“你把它抱到我这儿。” 对面的人并没有依着她的话,而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罐,一打开便是熟悉的药味,是玉清膏。 “玉清膏,你去过我那儿了?” 这膏药明显是之前用过的那一小罐。 “嗯。”裴贺朝轻嗯一声,一手将她的左脚抬起放到自己腿上,而后抬眸看着她,“疼吗?” 羌意双手放在身侧揪着自己衣裙的一角,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青云同你说过我在等你吧?” “嗯。”裴贺朝也不急,手下动作轻而缓地将她绣鞋脱下。 羌意见他一副淡定的神色,心下急切,忍不住收回脚,却很快被一把抓住。 “别乱动。” “裴贺朝,你现在到底什么意思?”羌意对感情本就迟钝,现在更是看不清他的意思,明明还关心她,可偏偏面上冷冷淡淡的。 裴贺朝刚脱下她的罗袜,略带着凉意的掌心包裹住她的脚踝,听到她的话抬起头来:“那公主又是何意,上午才说了不喜欢本王,而后又托人传话让我去见你,莫不是觉着耍本王好玩?” “我哪里说过不喜欢你了?”羌意下意识反驳这话,她确实没有说过,可话一出口,瞧见对方略含笑意的眼,突觉得不对。 裴贺朝打开瓷罐的小盖子,垂下头勾了勾唇:“公主这话的意思是你喜欢我?” 说完,他又抬起头来,正好看见羌意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和羞怯。 “我,我也没有说过。”羌意式嘴硬。 裴贺朝挑挑眉,轻“哦”一声:“看来又是我多心了。” 羌意听见这话又急了,想起昨日自己鼓起的勇气还有定下的决心,索性闭上眼,一把抓住对面人的手:“裴贺朝,你,你说得对,我不信你会喜欢我,但我并不是不信你,而是……而是不信我自己。” 她说得急切,磕磕绊绊的,可裴贺朝却直直地瞧着她,一瞬不瞬。 “但是那天你离开后,我突然觉得我来到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次意外,连这个都可能发生,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羌意说到这,顿了顿,抿抿唇后才继续:“裴贺朝,如果我说我愿意尝试一次,那你……还答应吗?” 说完这话,她就一直看着裴贺朝,心中有些忐忑。 殿内光线昏暗,也让片刻的沉默变得更加幽静。 “不愿意。” 突然,三个字打破了沉寂,也一下敲在羌意刚刚开始成长的爱情萌芽上,可还没等她将这三个字彻底消化,裴贺朝又继续开口: “你若是真的要同我在一起,那便没有尝试一次这个说法,你既已经招惹了我,那么一生只这一次。” 羌意还没从“不愿意”带来的失望中走出,就又因他这段话愣住。 “羌意,你答应吗?” 裴贺朝再一次问出这句话时,心里忍不住笑了下,他其实一贯高傲,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一个人让他一句话问了这么多次。 羌意在橙黄温暖的光中同他对视,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笑出了声:“本公主答应了。” 说完,她又像是得了什么大便宜一样低下头捂着嘴偷笑起来,纤瘦的肩膀忍不住一抖一抖。 “你笑什么?”裴贺朝挑了挑眉,答应他有这么好笑吗? 羌意抬起头,面上还留着笑:“我竟然同传闻中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在一起了,我有些得意。” 裴贺朝勾起一抹笑:“你这么欢喜?” 羌意听到这话,本来想回一句“是啊”,可一瞬间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咳咳,也就一般般欢喜吧。” “是吗?” 轻飘飘的两个字响起,羌意并没有注意到他语气的不对,反而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的矜持打了个满分,就在这时,她忽然被人往前轻轻一拉。 羌意低呼一声,转眼之间她就发现自己坐在了裴贺朝的腿上。 “你……”做什么。 话还没说出口,裴贺朝就顺势低下了头,羌意下意识往后一退,可后脑勺早就被人扣住。 夜风微凉,丝丝缕缕顺着微开的窗口偷偷溜进来,一下又一下地吹卷着羌意的裙角,皮皮像是感知到了某些神秘气氛一般,突然安静地在两人座下转着圈,时不时发出小猫呜咽声。 羌意双手不知所措地揪着自己的衣袖,呆呆木木地闭着嘴唇不敢动弹,身体紧张地微颤。 “张嘴。” 裴贺朝微微离开她的唇,哑着嗓子轻声开口。 羌意听到充满磁性,低哑的声音,直直回了二字:“不会。” 话落,周遭一片安静,羌意等了半天没等来继续的亲吻,忍不住偷偷睁开一只眼,却见裴贺朝这厮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你……你笑什么!”她面上微微发烫,挣扎着就要从他腿上离开。 裴贺朝圈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抱回到床边,手在她脚踝处轻轻一碰。 “嘶,疼疼疼!”羌意这才发现自己忘了这个伤。 裴贺朝看见她的反应,眉头微微蹙起,正色道:“先给你上药。” 羌意点了点头,就见裴贺朝直接蹲了下去,一只手抓过她的左脚搭在他的膝盖处,另一只手沾了些药膏动作细致地往她脚踝处抹去。 “嘶。”羌意疼得直吸气,“裴贺朝都怪你。” 她想起自己气极在宫门上踢的那一脚。 “是,怪我。”裴贺朝认下“罪名”,掌心处沾了药膏,动作熟练地在她脚踝处轻揉着。 “裴贺朝,你无耻!” 她又想起他深更半夜地竟然敢进裴湘的寝宫。 “是,我无耻。”压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裴贺朝又默默地认下“罪名”,而后抬起她白皙的小脚,轻轻在她伤处吹了口气。 羌意忍不住一抖,脸腾地红了。 等伤处理完,裴贺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背了两个锅,他将玉清膏盖上,坐到她的对面,问道:“你刚刚在生我的气?” 他想起不久前暗卫过来禀告。 “嘉安公主气冲冲地从寝殿跑出来,还自己踢了一脚宫门,而后就往太清池那边去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会加更~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