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相见「人体盛/伪抹布」
1.歌楼 前几日被乔女公子押去扬州第一歌楼观摩,正巧碰上东洋传过来的新奇玩法。 宴席摆在夜间,歌女舞女往来穿梭,时令果蔬、糕点、脍炙、羹汤如流水一般传上席间,但花厅正中摆的一张长长的高脚桌案始终空着,大概就是放那东洋玩意儿的地方了。 但宴会是正常的宴会,饮酒,奏乐,歌舞,鸨母招呼着姑娘们言笑,正常水平的无聊,我看得快打瞌睡,直到酒过完三巡。鸨母才神神秘秘地抬上一只木箱。 那故作玄虚的箱子里装的是一个少年。手脚纤长,通体雪艳,就这么被抬上了长案,像尊莹白酥山。鸨母亲手切了时新的西域甜瓜卧于其腹,胸膛上则搁了两只深红剔透的樱实,其余部位拿浓白的乳酪或者琥珀色蜜浆淋了。 果品被席上的贵人们瓜分,随即有放浪形骸的急色胡商凑上去,握了少年细伶伶的脚踝分开,捧着臀rou去舔食落在双股内侧的蜜糖。吮吸间啧啧有声,那少年身上泛了淡淡的粉色,绞了腿夹住那胡商毛茸茸的脑袋,低低地呻吟起来。周围一圈人面上顿时色彩纷呈,几息过后开始有人告退,也有人犹犹豫豫地走近去,渐次将他簇拥在中间。浮沉挣扎中,那少年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何等如怨似泣,何等我见犹怜……张将军,”一旁的广陵王笑着问我,“那孩子是你认识的?” 我嗯了一声。她很敏锐,被发现并不意外。 广陵王把刚才鸨母分来的甜瓜递给我,我摆摆手叫她放回去;她也不以为意,继续问,“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我答,被揍了一肘拐,想了想又补充,“……在华胥的代号,叫‘享梦’。” 广陵王又笑起来:“也是华胥的死士?哎哟哟,前下属……是排在第几位的?” “华胥的情报,是另外的价钱。” “你记不记得这顿酒钱是谁给?” “……末位。” “末位?生得这么好看。” “他,当然好看。华胥的关系户猴子,嫉妒。” “关系户猴子?” “你见过的。春梦。” “你们华胥是看脸招死士吗?春梦也好看,就是打人太疼了。” “……享梦打人不疼。” 广陵王闻言狂笑起来。刚才那句话到底哪里好笑?不懂。 那日我和广陵王没有待到最后。我觉得无聊,她来给我引见和付钱,好像另有公务,于是一同离席。 享梦被扔到这种地方,原因我大概知道,无非是春梦又发难罢了。和我已经没有关系。 在今日以前,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2.落花 彼时彼刻,他正趴在我身上。 看上去是教人算计,已经被药倒了,站也站不稳,凌乱薄衫下的皮肤烧出云霞映雪一样的颜色,抬头看我时眼睛也红红的,蓄着薄薄一层水汽。 “你想叫我救你?”我站着没动,“被春梦知道了,你会更难过。” 享梦只胡乱地摇头,大概已经听不见我在说话了,看起来实在很难受,我想了一想,还是把他抱了起来。 身后兵戈的动静已经近了,我熟练避过追兵耳目,逃到半道才发现这里正是绣衣楼据点附近,便就近翻墙进去。不太凑巧的是,正好与院中喝酒的广陵王打个照面。 见我从粉墙头跳下来,女王爷瞠目结舌,我与她对视,把享梦的脑袋往怀里又按了按。估计作用不大,因为享梦那一头迤地的金发很惹人瞩目。 “张将军,你这是……”广陵王讪笑,“早说呀!早说当日我就替你付钱赎人了!” “没必要花钱,”我要的话,可以抢,“别废话,腾个房间给我。” 广陵王利落地召了侍女给我引路。而这时享梦已经控制不住地往我怀里钻了,脸颊在我胸口来回地蹭,把衣服都弄皱。我拨开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广陵王,把人拎进了侍女指路的房间。 房间地板是木质的,享梦被我扔进去时摔出“咚”一声闷响,我顺手拔了边案上供的瓶花,拿瓷瓶里的冷水泼了他一脸。享梦躺在地上如死了一般,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眼神倒是清明些了,但脸上的潮红挥之不去。 “……首席。”他语气恭谨地喊我,声音发着软,尾音末梢带了微微的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