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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的心机,他不可能什么预备方案都没有,全权信任这群没有脑子的土匪。 果然,丛林阴测测看他一眼,一咬牙,出门去了。 许杭松了一口气,这一局,他赌赢了。 第54章 丛林的办法倒也实在简单粗暴。 他用自己一早备下的药下在土匪喝的酒里面,陪他们喝了一会儿,自己到角落里吐个干净,回来一看,其他人已经‘醉’得毫无抵抗力了。 牵了一匹马,丛林和许杭举着火把出山而去。他将许杭带到一条小路上,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 “行了,到这里你开始走,他们追也来不及。”丛林松了马缰绳,“我就不给你松绑了,毕竟我也得给自己留个心眼。” 许杭的两个手腕缚在一起,握握马缰绳是足够了。他略微左右环顾一下,一路上耳朵也没闲着,一直听着,生怕后面有土匪跟上。 现在看来,四下安静,确实没有鬼。 “你就不怕土匪发现你捣鬼?现在同我去自首,还能留条命。”许杭问道。 不过他心里亮堂着,丛林不会答应的。他既然有本事做,就有本事开脱自己,几百个土匪的脑子加起来,也只怕没他心眼多。 果然,丛林阴测测笑一下:“许少爷,你只是将了我一军,就要我满盘认输,还是早了点吧。” 凡此杀手,刀锋舔血,信的就是绝地反击,岂会轻易认输? 许杭垂眸看他,眼里淡漠得很:“怕你输得太难看。” “如果你能安全下了山,我会考虑你的话的” 许杭调转马头,正准备离开就被丛林拉住了。 “解药。”他提醒许杭。 许杭从高往下看,拉了拉缰绳:“你先松开。” 目光又是一次撞击,丛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松开,直到他整只手都离开,许杭才道:“你现在再低头看看你的手。” 应声低头,掀开衣袖,丛林这时候发现,那些红疹子竟然已经有些消下去了,骤然一抬头,许杭的马已经嘶吼一声,往前跑了几丈远。 黑夜之中,那清冷的声音显得格外讽刺,从远处传到丛林耳朵之中。 “所谓毒草,不过是番麻,回去用皂角洗几次手就没事了,不会要命的。” 摔在路边的时候许杭确实是没有什么新招数,看到路边的番麻才陡然心生一计,临危备下,只等合适的时机能用上,或许还能赚到一个主动的先机。 番麻没有太大毒性,只是碰到肌肤略有些红肿,清理干净就没事了。 如果不是丛林这种太聪明的人,或许还没这么容易上当。这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落得一个被将计就计。 来不及多想,许杭紧夹胯下的马,飞速往山下而去。丛林自知上当必会有后招,此时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估摸了一下时辰,段烨霖此刻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消息了吧。如果不想让军统的计划得逞,他一定得赶在段烨霖出兵之前与他碰头才行。 这么一想,他骑得更快了。 山路都是碎石头,马蹄哒哒踏在上面,总有细碎的声响。突然有一声清脆的咯哒声,虽然不是很引人注意,可许杭及时‘吁’了一下,停住马。 翻身下马一看,马的两个前蹄都被人给做了手脚! 如果再跑一会儿,一定会马失前蹄摔下去——好一点的只是摔成重伤,差一点的可能跌落山崖而死! 这个丛林,实在不容小觑。 眼下后有猛虎不知何时会上来,前路又不知多远,许杭身上重伤未治,早已到了黔驴技穷的境地,膝盖一软,坐在地上。 风凌厉而残忍,总是想着要就吹熄火把。许杭一看干脆把火熄了,免得暴露目标。 虽是如此,可火一熄,山路更加难行。 他只能徒步往山下走,越走越觉得身上的伤口作痛。直到看到一块锋利的石头,许杭才蹲下身去,沿着锋利的一侧切割绑着自己手腕的绳子。 “唔……” 石头粗糙不平,许杭动作之间总是不小心把自己的皮肤割伤,手腕更是勒出深深的红印子。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终于解放双手。 “呼……”精疲力竭的许杭先是坐在地上缓了一下,才撑着一边的树干让自己站起来。 原来的路是不敢走了,许杭只能换另一条小路去行。他扶着自己受伤的一只胳膊,跌跌撞撞,全凭一股韧劲往前走。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他是许少棠,过去多少艰难险阻他都闯过来了,命途纵然多舛,岂能在这种地方跌到? 越是这么告诉自己,眼前越是漆黑一片。 迷迷糊糊之间,许杭耳中仿佛听到一阵脚步声,心里不禁发毛。 是土匪?还是丛林?还是军统的人马? 还是……? 就在他内心猜测的犹豫之间,一个熟悉入骨的声音像是一簇冬夜篝火,瞬间照亮所有凄迷。 “少棠!” 一抬头,如遇九天星辰。一身军装立于枯藤老树之下,羊肠小道之上,赫赫宛如战神。 段烨霖另辟蹊径从小路上山,没想到竟歪打正着与许杭碰上。 然而看清许杭的瞬间,段烨霖浑身血液倒流!只因许杭如行尸走rou一般,站都站不稳,满身鲜血,衣服破损,甚至在听到段烨霖的叫声,眼神也没有什么光亮。 段烨霖冲了上去,许杭宛如耗尽最后一点气力,直直倒进段烨霖怀中。 *番麻:龙舌兰,有毒部位是汁液,皮肤接触汁液后,会引起灼痛,发痒,出红疹,甚至产生水泡。 第55章 “段……烨霖?”许杭气若玄虚。 “是!是!你怎么样?” 许杭努力睁开眼:“还算命硬…”眼角余光看了看段烨霖身后的一点人马,抓了抓他的衣领,让他的耳朵凑近自己:“快…走……丛林在、在后面,再不走…怕走不了了……” 听到这个名字,段烨霖果然也惊讶了一下,只是来不及多想,打横抱起许杭,赶紧翻身上马,与来的一群人急匆匆下山而去。 疾风烈烈。 大约是放心了,许杭陷入了昏迷之中,段烨霖一面抱着他,一面更快地挥动马鞭。他此刻的心急已经远远超过如焚的感受,而是几欲灵魂出窍。 这中间夹杂着气愤、愧疚,恨不得一杆枪闯进军统府,在袁森脑袋上狠狠来一枪! 他捧在手上,如金丝雀一般痛爱的人,四年了,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 谁敢?谁竟然敢这么做? 骏马在崎岖山路上飞奔,眼看着离出山口越来越近,眼前出现一座吊桥,跨过这个吊桥,就算出了山,再往前两个时辰的马程就能进城了。 这个吊桥长约半百之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