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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蚌语声清亮如月光,“所以我要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待到他醒来,看见他的师弟、师妹、弟子都在,清虚观还在,道宗安然无恙,我……也还在。” “你这么想,我也就不劝了。”庄少衾再度替容尘子把了脉,许久方道:“以后任何需要,派人传言于我。” 河蚌唔了一声,又转头看他,“你要回皇宫?” 庄少衾点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皇上身为皇族,肯定知道皇陵机关的玄机,他故意安排我们在最后时刻进入陵寝,多半是打着让我们和鸣蛇同归于尽的主意。但是我必须回去,因为必须有一个人在他身边,确保我道门安然无恙。只有我们自身安全,才能更多更好地为百姓做事。” 河蚌挑挑眉,倒也没有反驳,“你知道所有方士开给知观的药,为何全部毫无起色吗?” 庄少衾终于不解,“为何?” 河蚌抬头,月光坠入眼眸,波光粼粼,“因为我根本没有喂他喝药。” 庄少衾目光锋利如刀,“继续说。” “知观元神是被龙气所伤,所有补充进体内的灵气都会被龙气吞噬,灵气越充盈,他的魂魄只会越衰弱。我抽干了他体内所有的灵气。” 庄少衾焦急担忧之色溢于言表,“难怪,我竟感觉不到师兄体内灵力的流转,但是没有灵气支撑,他的身体只会越来越衰弱,如果找不到解决办法,很快他的身体就会死去。” “当年淳于临妖劫迫在眉睫,知观的一碗心头血将之无限后延。是因为神之血脉中和了妖气,令天道不能察觉。而今知观元神被龙气所伤,他待在体内即使再如何将养也断难复原。当今圣上虽非明主,然也是天道选定的君主,若能取他一碗心头血……” 庄少衾面色大变,“你是说……” 河蚌直视他,“如今知观体内没有任何灵气,已经完全可以容纳龙血。当龙血在他体内流动,龙气便能为他所用,于是不但不会对他造成伤害,反而会令他得益无穷。” 庄少衾眼中的惊疑渐渐淡去,竟然露了一分喜色,“好主意。至少圣上……只怕会……” 河蚌毫不犹豫道:“会死。上次见面我观他气虚血弱,以容尘子的修为被取一碗心头血也几乎丧命,何况他。” 庄少衾站起身来,“他死就死吧,为了师兄,也顾不了那么多。” 河蚌一手握住他肩头,展臂将他压得复又坐下来,“难道你还想直接扑到他,在他胸口挖个洞取血不成?” 庄少衾凝眸,“所以?” 河蚌在他肩头的手缓缓用力,“告诉他,皇陵的龙气融化了鸣蛇的元神,虽然它的灵气足以将国运延长五十年,但因其邪气亦化于龙气之中,吾朝从此以后,必将主德不昌。” 庄少衾不解,“此乃实情,但如实禀告……他必令我等想法化解。与取其心头血有何关联?” 河蚌收回手,环住容尘子的腰,“如何化解龙气中的邪气?” 庄少衾苦思良久,“邪气混进龙气之中,无法释尽龙气,岂可根除邪气?” 河蚌点头道:“上次皇陵之事定是有人献策于皇帝,怂恿而成。宫中有不少高人方士吧?” 庄少衾语带沉吟:“嗯,圣上慕道,宫中修道之士甚多。” 河蚌觉着容尘子体温略有下降,忙将他扶起来,庄少衾将他扛回卧房。待安顿下来,河蚌方道:“只须将此事禀报皇上,不懂的就坦白承认不懂吧。” 庄少衾一头雾水,但只要能救容尘子,他必须尝试,“好。” 两日后,庄少衾回到皇宫,将此事禀明圣上。圣上屡求解决之策,他只得实言相告,惹得圣心不悦。第三日,有方士向皇上献策,称自己有办法调和皇陵邪气,但需取五百童男童女,进行血祭。 庄少衾闻言,心中震惊无比,宫中有数名道士也竭力劝阻。但无人有更好的办法,圣上一怒之下,将庄少衾等人俱都痛斥一番,并令各州府进献童男童女。 庄少衾怒极,夜间就御剑赶回清虚观。 那时候河蚌在喂容尘子喝水,见他一脸怒容,只是淡淡问:“怎么了?” 庄少衾接过她手里的水,自己先喝了半碗,“庸君!他竟听信小人谗言佞语,要用五百童男童女血祭。童男童女魂魄虽然干净,但无辜惨遭杀戮,岂会不生怨恨?怨气融于龙气之中,同邪气有何区别?” 河蚌浅笑,“你堂堂国师,要弄到这几百童男童女父母的名单,应当不难吧?” 庄少衾还是有些犹豫,“何盼,我理解你想要救回师兄的心情。但这毕竟是几百条人命。如果师兄直到此事,也绝对不会由着我们牺牲数百条性命去救他。我能轻易接近他,杀他更是易如反掌,不如……” “闭嘴!”河蚌扶着容尘子躺下去,将被子替他盖好,“要他脑袋本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但你知道谋杀真龙天子在天道之中该当何罪吗?你可能会沦入畜生道,从此不得为人!听着,在众多献子的父母之中,挑一个强壮、大胆的,弄到他的生辰八字,带来给我即可。” 庄少衾还真是有些担心,“不要乱来,一旦被察觉,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河蚌眯着眼看他,“他还能跑到水里把所有的河蚌都抓来杀了?”庄少衾很是无奈,“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河蚌将他推着出门,“走了走了,啰嗦!” 一个月后,宫中强征童男童女数百名,惹得百姓怨声载道。三日后夜间,圣上遇刺。有人用一根削得极为锋利的细竹筒刺入他的心脏,令其血流过多,最终不治。 而即使睡在他旁边的宫妃,也没有看见凶手。 宫中一片混乱,清虚观仍旧是清静之地。 叶甜进到容尘子卧房,发现玉骨扶着容尘子,河蚌正喂他喝汤。那汤鲜艳若血,她不由得凑过来,“这是何物?” 河蚌嬉笑着将她赶开,“药呀,我还会害他不成?” 叶甜将手中的甜汤放在一边,她的眼睛仍红肿着,“我最近老是梦到师哥,总是想起好多陈年旧事。他突然这样,我觉得天都阴暗了。盼盼,你还好吗?” 河蚌一口一口喂容尘子,“好如何?不好如何?” 叶甜转头望她,“盼盼,我害怕,我真好害怕!师父死了,于琰真人越来越憔悴,他快要将自己都熬干了。二师兄还愿意回到那个皇宫,他心里只有国师的权位!如果于琰真人也……以后清虚观该怎么办?” 河蚌回头看她,她曾经还算高挑丰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