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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她索性就坐在床边做起了针线。 一边做一边跟林乱说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 正说着,林乱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周烟跟林乱一起朝外看去,碎衣从外头走进来,脸色难得有些苍白,他进来就跟周烟道。 “夫人,该走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现在去收拾东西,只拿家伙什和银子,其他不用管,不用拿太多东西。” 他这话没避着林乱,周烟下意识就看向林乱。 碎衣走过去,跟平常没什么两样,笑道。 “懒鬼,现在还不起,快些穿衣服,我们回老家一趟。” 林乱一头雾水,倒是很乐意,他巴不得有些什么事儿发生,兴奋道。 “怎么突然要回去了,回去做什么?骑马回吗?我要骑着我的马。”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那匹马还在姜子瀚府上。 碎衣给他递过去衣服,道。 “不骑马,骑马太显眼,出不了这儿的。” 林乱听的迷迷糊糊的,不明白骑马怎么显眼了,一脸茫然的哦了一声。 碎衣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 周烟刚刚匆匆出去又回来了。 “外头都收拾好了,马车也备好了,这几日都准备着,用不着费心思。” “好,您先跟林乱上马车先走,我带人随后就到。” 周烟忍不住问了一句。 “急吗?” 碎衣一边从林乱屋里顺了条鞭子,将缠在腰上,一边往外走,听了周烟这话才回头 ,勾了勾唇,勾出几分野性难驯来。 “急,当然急,一群家犬闻着味跟着身后头咬呢。” 周烟也不多话,刚刚还有些慌,现在听了碎衣这么一说,她反倒不慌了,心里有个底,就算这底低到没边了,她好歹有点数。 眼看碎衣就要出了院门。 周烟再三想要开口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出口。 她想说林乱八成带不走,想要留下林乱,左右苏凌然会护着他。 到底林乱她养了那么些年,说留下林乱这不是生生往她心上捅刀子吗? 主子行事素来有主意,兴许,能成呢? 第69章 林家幼子 他们的马车停在林府后门门口, 几个菜农正从后门往林府里运菜,他们的马车就靠墙放,马车是那种很常见的轻便马车, 车厢很窄,黑色的马车很不起眼。 有些稀奇的是这马车套了两匹马, 这种马车小,一般都是套一匹马。 而且更稀奇的是这两匹马都是皮毛光滑、四肢修长强健的好马,这种马没人舍得拿它们来拉马车。 碎衣出去的时候, 林乱正在坐在车辕边上, 无聊的晃着腿。 碎衣走到那边, 林乱坐的位置正好堵在车口边,撇了撇嘴,刚想给他让开,碎衣就直接跳到了车上, 正好站在林乱分开的两腿之间和旁边的车辕上, 贴着林乱的腿。 碎衣是微微弓着腰的, 这时候他一低头就能看见林乱的一截脖颈,再往下一点就能与他呼吸交缠。 林乱下意识的抬头,扶住了碎衣的小腿,皱着眉抱怨道。 “你要上来先跟我说一声啊, 就这么跳上来吓我, 碎衣好烦人。” 碎衣脚下一挑, 用小腿的力量将林乱往前一送, 林乱就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一层毡毯,林乱进去就习惯性的扶住了车壁。 低低的抱怨了一声。 “又来了。” 碎衣就喜欢将马车驾的跟骑马一样,反正都是越快越好,林乱轻易不上他的车,碎衣驾的车一般都是放行李的马车。 这回不知怎么回事儿,周烟偏要他上碎衣的马车,说他们不走一条路,自个儿带着人就先走了,林乱耍赖撒泼都没用,只好讪讪的坐在门口等碎衣。 那边的碎衣将鞭子在腕上饶了几圈,坐在车前,勒紧了缰绳,还在墙边的马车极其灵巧的掉了头。 这本就是个小巷子,进车本就有些逼仄了,一般人都小心翼翼的下车,引着马进来出去,碎衣不管这些,他仗着自己力气大,马方向一不对他就用蛮力拉住。 碎衣走了专供马车的大道,不过三刻就已经出了城。 城里道路还平坦些,等出了城,道路不平,马车一直颠簸,林乱就不干了。 他一手抱着车门一手拉住碎衣的腰带,他不舒服,早饭还没吃,被马车晃的肚子疼,头还晕,就没什么好气的喊碎衣。 “你慢点!” 碎衣连头都没回,手下用力攥了攥缰绳,没有动,他抓的很紧,这样长时间的驾车,缰绳都勒进了手里,留下几道很深的勒痕。 “你且忍一忍,等回去了——” 他没接着往下说,只是沉默着,坐在那里。 林乱不知道他发什么疯,这段路又实在颠簸的厉害了,他屁股都颠的疼,就用脱了鞋的脚抵住碎衣的腰背,双手抱着车门边。 “我不管,你快慢些,我都快坐不住了。” 碎衣还是没回头,连动都没动一下。 “这次不行,林乱,真的不行,你且忍忍,忍一下。” 碎衣没说更多,语调也没什么变化,连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重复之前的话,但林乱偏偏听出了话里隐隐的哀求,碎衣很少这样,在林乱印象里,他遇见什么都不会慌,好像能做到一切。 就算以前他们遇见劫道的山匪,碎衣还是那样云淡风轻,上一个车队镖师的尸体还没凉透,林乱往外看了一眼,看见几辆马车旁边有几滩血红,还没等那些山匪反应过来,碎衣就先提了一柄长刀,对周烟笑道。 “夫人,看我为夫人开道。” 说完就一夹马腹窜了出去,林乱被拘在马车里,没能往外看一眼,但是他们停了不过半刻就过了那条山道,走过去的时候周烟不许林乱往外看,但是整段路都是寂静的。 自从那件事以后,林乱觉得,这世上没什么事儿是碎衣做不到的。 但碎衣竟也有一天会这样哀求一样的跟人说话。 这样的碎衣叫林乱有些害怕,林乱不再言语,也不再缠着碎衣叫他慢些,他缩进了马车,忍着颠簸。 晚上的时候他们停了一会儿,碎衣拿了干粮,管饱,但是很干硬,咽下去喉咙都会疼。 他原本给林乱带了些绵软的点心,但是午的时候林乱吃了些,又全都吐了出来,林乱胃里没有东西,只有酸水,胃液把点心都浸湿了,碎衣只好把点心都扔了。 现在林乱苍白着脸色,窝在车上不动,他头晕的厉害,肚子也不舒服,林乱向来胃不好,午饭跟早饭就没吃什么东西,这时候就开始隐隐的疼了。 碎衣把干粮递到他嘴边,他也只咬了一口,嚼了半天也咽不下去,只好又吐出来,任碎衣再怎么诱哄也不张嘴了。 * 天色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