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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想先去换个衣服,Hotch?” BAU的老大淡淡地说:“给你五分钟。” 第22章 一个人如果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欲望和恐惧,那他就胜过国王。 ——约翰米尔顿 代顿警局似乎比平时还要忙碌。大概因为案件情节严重,性质恶劣,警官们除了要急着破案,还要控制舆论,简直分身乏术,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用。Griffith一路见到的警员都挂着硕大的黑眼圈,有熬不住的直接在椅子上凑合了,盖的外套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至于Griffith本人,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感冒没有睡一觉就好,反而更加严重,主观感觉头重脚轻,四肢无力,似乎有点低烧。飞机上一直迷迷糊糊,连开会都没听见。如果不是知道还有Greenaway没有去,他大概会羞愧得负荆请罪。 Hotch先和负责本案的Maggie Calhan警探相互介绍。年轻的女警比他们都矮小,气势却半点不弱,整个人表现出一种愤怒的尖锐:“他一改变受害者模式我就知道会需要你们的帮助。” Gideon不置可否:“你的想法?” Calhan快速而坚定地说:“连环强jian犯很少改变受害者模式,这是基于特殊幻想的。我断定只要找出是什么促使他改变,我们很快能抓住这家伙。” Hotch点头,这和他们目前的思路是一致的:“有我们的地方吗?” “准备好了,”Calhan一抬下巴,“资料准备室。” 领路的警员一言不发地带FBI的外援们过去,Calhan却叫住了Gideon。 Griffith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语速很快,咬字用力,似乎想把犯人就地挫骨扬灰,显然是愤怒的。然而,她跟Gideon要求参与调查时,措辞又委婉隐晦,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冷静的。 “优秀的警探,”Griffith想,“她是怎么控制住情绪的呢?” 他不禁想起Peter一案里自己糟糕的表现,虽然最后他安抚下了孩子,Hotch还是把他叫去办公室谈了谈自我控制的问题。 “你应该控制情绪,而不是被它带着走。”Hotch说,“我希望你明白,这是很重要的一课。我们每个人都会冲动,不过,我希望这些冲动尽可能少。” Nelson也说过类似的话,即使Griffith自认不是冲动的人,但是,他茫然地想:“我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如果我还能保持平静的话,会不会太没有人性了?” 那些伤害清楚地刻在他的梦里,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的幻觉里,如果一个人可以无动于衷,他会不会已经不算是人了? 那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Hotch不知道自己的组员在想什么,他只是出声打断了他:“Griffith,你留在局里,把我们手头的线索做一下汇总。会做地理侧写吗?” Griffith点头:“会。” 地理侧写是侧写师的必修课,只是没人比Reid更高效而已。Hotch看起来不在意效率问题:“好,如果撑不住就给我电话请假。” “是,长官。” Gideon看着警员把资料摞在桌上,忽然插话道:“Hotch,一会儿让Calhan代替我去神学院走访孩子。” Hotch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等解释。 Gideon拉开一把椅子:“她说如果多个女性在场,受害者会感觉好一些,我认为她说得对。” “没问题。” Griffith把地图贴在白板上。复杂的图线在他眼中扭曲成无意义的涂鸦,倦怠的大脑抗议这种细致活儿,他感到一阵眩晕,几乎站不稳当。Griffith下意识地撑了一下桌面,却正好和照片中的受害者对上视线。 这和JJ给的证件照不同,是地方警官取证时拍的。金发女子看着憔悴极了,眼神空洞,泪痕未干,嘴角还有一小块淤青。她的脖颈留下乌黑的指印,腕上有捆绑的痕迹,外伤不严重,Griffith知道用不着几天这些伤痕就会消失,但是,犯人造成的创伤不在身体上,在她们心里。 恐惧感将他一口吞下,不安似乎是他灵魂的一部分,逃不开,躲不掉。世界之大,原来连家都是不安全的。他挣脱不开,也不敢挣扎,看见的东西太混乱了,他说不清是什么样子,大概是地狱吧。 他为什么置身于地狱? 他为什么不反抗? 他…… “Griffith!” Griffith的手终于支持不住他的身体,缓缓倒下。 Greenaway望着哭泣的受害者,突然开口道:“你说,袭击者怎么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Reid摇头:“不知道,这有点像跟踪狂,可是时间太短了,不可能这么详细。” Greenaway没回话,她拦住想继续取证的警员:“让她一个人呆一会儿,她受到的伤害太大了。” 脖子上挂着相机的警员只好退回去。 Hotch恰好挂了电话:“Gideon说Griffith忽然晕倒了。” Reid一愣:“什么?” “看过医生,没有大问题,他先送Griffith回去休息了。”Hotch三言两语带过了这件事,“走吧,还有受害者没有访问完。” Greenaway最后看了女人一眼,没再阻拦警员。 她不可遏制地想起自己的经历:家里,完全放松的状态下被袭击。来人将手指插入伤口,蘸着她的血写下文字。事后,虽然Hotch很贴心地帮她洗掉了血字,但是经历是洗不掉的。 她惶惶不可终日。 安全感就像一层薄膜,每个人裹着它的时候可以谈笑风生,追求自由和幸福。但是,一旦失去这层薄膜,他们就回不去了。破坏这层膜却是很简单的事,自己,和这些受害者一样,都被撕毁了安全感。从今往后,她们连家都不敢相信了。 天大地大,却无处安身,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绝望呢? Greenaway闭上眼。 太复杂了。她惶恐着,忍不住归咎于自己的同事——如果那天Hotch派人的时候嘱咐他留下,如果Gideon没有坚持发布侧写,那结局是不是不一样?她是不是不用将创伤深埋心底,伪装出一身游刃有余,强迫自己冷静可靠? 只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没有人能解答。 Griffith睡得很不安稳。他不时被惊醒,全身发热,仿佛被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