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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人表演出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的样子。这种成年渣男风格对于周齐这种文明礼貌的少先队员来说,产生了严重的排斥反应。 从主打风格来看,周齐估计eorio原本看好的代言人是傅野,但傅野又推给他了。 “ok!”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向周齐说,“拍了一天,辛苦了,周先生你先去喝口水休息一下吧,十五分钟后我们再来收个尾。” 周齐利索地从原木高脚凳上跳了下来,点头致意:“可以,辛苦了。” 工作人员拥过来,助理小赵女士贴心地递过一瓶水:“周老师,你要补妆吗?” “不用了,我去打个电话。待会儿回来。”周齐说。 “哦哦,好的。” 给傅野打的。通了。 隔过手机,傅野低低地叫他:“周齐。” 周齐进了洗手间,站在半身镜前,手指揪在勃艮第色领带的领带扣上,越看越像红领巾:“傅老师,我在拍广告。” 傅野问:“什么广告?” 明知故问,周齐心想。周齐撑在镜子上 ,笑了,戏弄似的说:“创建文明城市的少先队员宣传广告。” 手机响了傅野很轻的笑声。 “我在洗手间照镜子。傅老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周齐继续说。 “想什么?” 周齐一手捏着手机,另一只手解开了领带,从衣领下抽出。真丝提花领带垂坠到大理石洗手台上。他笑着说:“想用领带把你的手腕绑起来,让你坐在镜子前面,给你一件一件地脱衣服。” 傅野呼吸一滞。 周齐又说:“傅老师,你说,然后我会做什么呢?” 傅野交叠着腿坐在皮质沙发上,偌大的办公室只他一个人。 修长的手指摩挲到衣领颈间的领带,温莎结一点、一点地松散开,领带落了下去,纠缠到手指间。“你想做什么?”傅野问。 “别问我啊。”周齐声音放低了,慢慢道,“问你……你想我,做什么?” 傅野一动不动地坐着,神色淡淡,只是手指间的领带纠缠得越来越紧。 然后一下子从椅背滑了下去,滑到西装裤上。将下流尽数掩藏去了。 他没再说话。 于是周齐问:“怎么不说话了?” 傅野喉结动了动,依旧缄口。 周齐想了许久,突然笑了声,愈发过界:“傅老师,你现在在想什么呢?”他顿了三五秒,没等到回复,便舔了舔嘴唇,问,“要我叫给你听吗?” “……”喉口干涩,“够了。” 周齐看了眼时间,不怎么灵巧地单手将领带重新卡进衬衫领,勾了个领带扣,但总显得比原来乱了,像做过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周齐懒洋洋道:“装模作样的斯文绅士,傅老师,你更适合今年eorio秋冬男装的拍摄主题,你找了我来,实在不合适。” 指腹缓慢地摩挲在柔软冰凉的丝质窄带上,傅野神色莫辨,没有承认是他把eorio代言人的身份划给了周齐,只说:“十月份国外春夏时装周eorio的秀场你需要到场。” 周齐对着镜子拨弄了一下怎么弄都零零散散的领带,笑问:“傅明贽,你故意的吗?” “你在问什么?” “继续装?”周齐说。 傅野语气自若道:“我不清楚你指的是什么。” “今年的全球总决赛在十月下旬,然后我一共收到大大小小十六个品牌的秀场邀请函,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全部集中在十月下旬。”周齐气笑了,“牛逼啊傅明贽,把时间从十月十五到十月三十,每天都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生怕我空出一天坐飞机回国,你说我在指什么?” “你想多了。和我没有关系。” 周齐说:“傅明贽,别骗我。” 傅野垂下眼,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你不是职业选手,你是一个艺人。做好你份内该做的事,不要去做和你无关的事。一款游戏的全球总决赛,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 周齐突然就躁了。他想现在就见到傅野。 “傅明贽。”他说。 “嗯。” “控制一个人的感觉shuangma?嗯?” “没有。”傅野冷淡地说。 明明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傅野就说没有了。周齐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笑着问:“傅明贽,你是不是特别想让我从现在到死都离不开你啊?” “……”手指蜷紧了,“没有。” 周齐平常会叫他“傅老师”亲昵时会叫他“小明”疏远时会叫他“傅明贽”。但他哪个也不喜欢。他不喜欢 周齐远远地叫他“老师”也不喜欢周齐把他叫成周齐认识的那一个人。 “可我喜欢你,我本来就离不开你。”周齐说,“只是这个‘离不开’不是病态的依恋,也不是在一个人身上寄托人生所有的期望和重量。如果我变成那样了,你会很累,也不会再喜欢我。” 一片安静。 “傅明贽,我问你,你现在喜欢我吗?” 胸口堵塞住了似的,压抑得难受。像有一根尖锐的针,刺入大脑,虚化出从未发生过的画面,来回重叠。似乎时间倒流,又似乎无中生有,两个穿着校服式样的白衬衫的男孩子骑着自行车风一样地刮过了。 他不喜欢周齐。 可他……害怕周齐把他丢了。 他怕。 傅野头脑茫然,低声说:“别走。” 周齐一愣。 “你别走就好了。”他说,“你答应过我的,周齐。” 周齐呆呆地握着手机,连洗手间有人进来了都没注意到:“……你想起来了?” 头疼欲裂,却又像做了场荒唐无理的梦。傅野揉过太阳xue,语气慢慢恢复了原本的平静:“抱歉,很累,先挂了。时装周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安排,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晚上见。” 周齐愣神着。 直到进洗手间的青年小心翼翼地上前来,和他搭话:“周老师?eorio的广告拍摄要继续了……您准备好了吗?” “哦,可以。走吧。” 第二天傅野走了。有工作在国外,但具体什么工作,周齐没有问过。 只是第二天早,只有周齐一个人了。 周齐推了找上门来的千奇百怪的文艺电影,把除了eorio以外的秀场邀请函都扔了,回公司继续跟fn为了下个月的演唱会天天跟着小学教学组组长学跳舞,跟ai行为艺术家学唱歌。 可以说他不识抬举,周齐对被人安排着走顺路,金丝雀儿似的被养起来没有一点兴致。 反路走惯了,脾性如此。 在百度词条上显示“年轻孤高、才华横溢的作曲人”蒋驹先生,从没有料到,他为了喜欢过的人写一首歌,竟然找了个这么大的麻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