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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刺骨清冷,身影却一动不动,面上半点波澜不惊,睫毛滴水冻成霜结亦不眨一下,心下越发佩服,原来人家求道之心要比自己坚定得多,不禁握紧了拳头,心道不论怎样,自己也要努力坚持下去才是。他却不知眼前这位姑娘受过的苦,要比他想象的痛上千倍万倍,相比从前的摧心折肺,这点苦楚又算得什么? 漫长一夜,万瓦宵光曙,重檐夕雾收,朝晖把隐隐青峰染成一片绯红,花语鸟鸣,潺潺流水,几个被淋透吹透的少男少女静静站在忘忧园口,许久许久,方见那栅门轻轻打开了。 第三章 一个邋遢道人踢踢踏踏从里面走了出来,晦暗不明的道衣油乎乎一块又一块污臜,满面胡须看不清年纪,醉眼朦胧,人还未近,酒气冲鼻,似是还未酒醒,看着门口的几位少年,斜着眼藐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空木伯伯,我们是来忘忧园做药侍的。”那二丫首先开口说话,一双大眼睛乌溜溜乱转,语音清脆可人,没有由让人心软三分。 “这位师妹,在青云峰上不能随便叫伯伯,要叫师叔。”留下的一位葛衣少年对二丫开口提醒。 二丫“噗嗤”笑了,道:“我知道了,这位师兄,空木师叔好。” 那空木道人也不予理会,只微微扫了一下几个人,打了个醉嗝,迷迷糊糊道:“要进这忘忧园,须解得这三元一气阵,这是道门最简单的阵法,随时变幻……”说着,抬头看了看时辰,嘟嘟囔囔道:“现在午时,正离合火局……”说完,转身几个回闪已然不见踪迹。 园外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其所言,庄姜从玄澈与慧普口中听过一些阵法常识,自己又从那九门密咒里学的一些低级幻术,因此听道人所言,低头沉思。泼泼则在嘟嘟囔囔:“老大就是自找苦吃,跟庄梦那样在结界修行多好,何必要受这醉汉的刁难。”庄姜抚慰地拍了拍猫头,泼泼撅了撅嘴趴在肩头继续睡。 随时变幻……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庄姜突然开口道:“我们应该向南走。”几个人诧异地看向庄姜,庄姜笑着解释道:“午时属火,火属南方,正坤亦在南……师叔这是点化我们,在午时要向南走,便可走出阵法。” 二丫一拍手,道:“jiejie真厉害,居然学过阵法,”又指着泼泼道:“这是jiejie的灵兽吗?哇,好……可爱。”晶莹透剔的眼眸深处满是渴望与羡慕。 庄姜笑着点点头道:“其实我也不懂,只是知晓些皮毛而已。”说着,冲众人点一下头,率先向南走去,杨凡紧随其后,二丫想了想,也一步跟上,陆陆续续又跟上三人人,其余则对庄姜的话不太相信,站在那里迟疑不决。 六人一直向南,没走几里,一片开阔的园地展开眼前,便如人间四季般奇幻多彩:北边雪花飞舞、玉树银花,西边一汪秋水,霜叶如醉,南边夏意正浓,炎炎如火,东边则春潮汹涌,万物复苏,五人正看得心神遥驰,空木道人从南面茅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一口接着一口灌了许久,喃喃道:“没想到小毛孩们还有两下子。”说着,盘腿坐地,挠了挠身上,摸索许久,小心翼翼掏出一只虱子,狠狠摁住放在嘴里大嚼,六人之中一位少女不由地“啊”地捂住嘴,脸上显出厌恶之色。 那空木道人浑然未见,懒洋洋道:“你们照顾这忘忧园须有个规矩,先要道那六道轮回之所浇地三天。”说着,指着西北方一处低矮茅屋,六人向他指的方向走近,先前出声的少女又“啊”了一声,原来道人所言“六道轮回”之所竟是茅厕。 浇地自然是浇粪,六人之中有几人已面露怒色,需知这修仙之道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只是需筑基以上方可辟谷,因此练气子弟所在是有人间食物的,自然也要茅厕,但是这打扫茅厕都是没有灵根只领银子的凡人,有灵根的子弟再怎样外门,也轮不到去打扫茅厕,显然是道人的刻意刁难了。 正在六人犹豫间,杨凡率先走到粪桶前,提着铁锹走进了茅厕,庄姜微微一犹豫,把泼泼放在一边,拍了拍猫头,也跟着上前,二丫看看其余众人,又望了望那茅厕,终于也跟着进去,余下四人中,一位葛衣少年回头看了看那道人,也进去了,只是剩下两位少女一位少年,无论如何不愿了,呆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们不愿浇地也无妨”道人依靠着一棵松木苍树,打了个呵欠,指着茅屋后道:“那里有片灵珠草地,是为本派培育灵丹之所在,我教你们轻身术、施雨术、开阳术,你们可在那里培育灵草。” 三人一听大喜,一少年出口问道:“敢问空门师叔,培育这灵珠草地,我等可有什么酬答?” 道人嘿嘿一笑:“按照本门规矩,每人每月赐养气丹一枚,练气诀一则,如果种植得好,还可加赐聚气丹,练习层的若多法术……” 泼泼在旁边听着,不知为什么,突然“哼”了一声。空木道人瞅瞅这只黄猫,又看看三人,微笑不语。 三人商量了一阵,点头应承,道人便道:“那就一起先到茅屋那边去。”话音未落,三人并道人已不见踪影,显是去另外一个结界。 待庄姜四人出来时,见人影皆无,遂问泼泼道:“空木师叔呢?”泼泼指着茅屋后道:“领着三人到那边的结界了。”四人互相望了望,二丫道:“jiejie,我跟你一起浇地如何?”她见庄姜面容端丽,举止文雅,兼之博学广记,刚才便是听她话走出那阵法,心想跟着这位总没亏吃,便下了决心要跟定她。 庄姜笑着点了点头,对杨凡两人道:“这两位师兄,既然这是一年四季,我们便分一下,你们两个浇那东西面,我跟这位师妹浇那南北面如何?” 葛衣少年刚才听庄姜之言走出了阵法,也对其甚为佩服,见她对自己说话,当下开口道:“我叫凌华。敢问师姐贵姓。” 庄姜拱了拱手道:“我叫庄姜。”杨凡在旁亦报上姓名道:“我叫杨凡。”二丫咕噜着眼睛,笑嘻嘻道:“我叫二丫,姓陈。” 四人既然肯留下浇粪,自是心志坚毅之辈,当下报过姓名也不多说,都踏踏实实做了起来,那二丫种地出身,浇粪的活计自熟谙,庄姜却有些生涩,好在以前刷过马桶,对这些认真学了几个时辰,也上了手。 如此三天。第四天早上,四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道人的茅屋前,空木道人这次却是早早出来,踢踢踏踏穿一双破旧的草鞋,看了看四人,嘿然片刻,问道:“你们可知这浇粪的道意?”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二丫莫名其妙,凌华与杨凡若有所思,静了半刻,庄姜的声音缓缓响起:“可是道德经之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之意?”空木道人那迷离的眼眸突然精光四射,在庄姜脸上打个转,问道:“小丫头,你叫什么?为何而来?” 庄姜心中一惊,面上不显,静静而答